着在她左手边坐了下去。
“陈家大爷身边那两个小厮,原是一对儿兄弟……”
“兄弟?”黎晏吃了一惊,反问回去。
赵隼的话叫他打断了,却仍旧平声回个是。
魏子期咦的一声把话接过来:“那看起来,这家人的日子,实在是艰苦的很了。”
谁说不是呢?
寻常人家揭不开锅,也都是先拿了女儿去卖,为奴为婢的,换了银子贴补家用,要是机灵点儿,有本事点儿,能得了主子的喜欢,步步高升,将来做了人家府上管事的姑娘,一家子跟着沾光,再遇上个有些姿色的,爹娘卖孩子时,打的就是给人家做妾做通房的心思,还不为着一人得道,鸡犬升天吗?
卖儿子的也有,有些人家女孩儿小,又或是出了门的,就只能卖儿子,可从没有说,一卖就卖俩的,那得穷成了什么样子,真是多等一日怕就要饿死人,才会把两个儿子都卖给人家做奴才,家里头不留下个男丁支应事儿,全送到了人家家里去。
黎晏不由的蹙眉:“你继续说。”
赵隼这才敢重又开口:“这一对儿兄弟姓刘,土生土长的湖州人,爹娘都是老实巴交的平头百姓,大字不识,名字拆了吉祥二字,给兄弟俩。可是刘吉和刘祥兄弟,却有个舅舅,实在不是个老实的主儿。”
“那他们这个舅舅,是怎么个不老实法?”魏鸾叫他的话勾起好奇心,再想想,只怕这事儿是要着落在兄弟两个这个舅舅身上的,不然赵隼不会拐弯抹角的去提起个不相干的人,于是她又多问了句,“他们那个舅舅,跟陈昱卿的死,有关系?”
赵隼点头又摇头:“姑娘听奴才说了,就明白了。”
她哦了一声,讪讪的摸鼻尖儿,倒显得她心急了。
黎晏也没吭声,只是白了赵隼一眼:“那你还不赶紧回明白了?”
得,这就是又说错了话了。
赵隼低了低头:“他们这个舅舅,叫王石头,三十来岁的人了,克妻,前头娶了两个,都叫他克死了,后来没好人家的姑娘愿意跟他,加上他家里又穷,就一直一个人,平日里游手好闲,好吃懒做的,大多时候,都赖着他姐姐姐夫,也就是刘吉和刘祥兄弟家。”
魏鸾下意识的皱眉。
这样的人,活的卑微又恶心,是打算一辈子都赖着人家家里的,自己一点儿出息也不会有。
那头赵隼见他们不言声,才又紧着接上来:“可是半年前,王石头突然发了横财,置办了一处宅子,买了个年轻俊俏的姑娘,倒也不是说娶进门,就那么跟着他,外头人都知道是怎么一回事儿,也没人说什么。原本想着,他平日里又贪一个赌字,有什么发横财的机会,也都得叫他败光了,这好日子,也不会过长久,可这半年过去了,他日子照旧过的风生水起,三个多月前……”他略顿了顿声,刻意的提醒了一回,“也就是陈家大爷出事前不久,他又买了一处两进的宅院,叫刘吉兄弟一家子搬了进去,说是这么些年全赖他姐姐姐夫照顾,如今既有了本事,只当报恩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