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好好,两位请进。”
金玉满和杜岳萧进了门,朱红玉代为门童伺候两个人朝着客堂走去。家里的人正巧都回来,该烧水的烧水,该做饭的做饭。显然他们都为自己能够办妥休息区的繁重工作而喜悦。毕竟这一次,是真的累啊!
走到客堂,五月正坐在凳子上打盹。趴在桌子上睡着了。朱红玉远远的就看见了,连忙叫五月起来,去泡茶用。
五月一张瞌睡脸半是迷糊、半是清醒的站了起来。往厨房跑去找卫元要开水。
朱红玉十分无奈的看着五月,心想这主子不靠谱啊,连带着下人也都不靠谱。
“红玉,怎么这几天都不在家?”杜岳萧说着表情很是严肃,完全没有平日里逗比大叔的模样。
朱红玉觉得奇怪,杜岳萧不是严肃的人,怎么突然间这样说话。
“我这几天当然是在休息区了。前几天我要修时,还带着你过来。我听沈先生说,你还今天给我卸货呢,所以先谢过杜老板这个恩情了。”
杜岳萧听朱红玉这样说,真是气不打一处来。完全没有恶意的,杜岳萧狠狠地瞪了一眼朱红玉。
“你们汉人喜欢说‘鸠占鹊巢’,我听你弟弟说润夜坐得那个凉棚应该是你的吧?怎么突然间他的旁边多了一个女人?”
朱红玉叹了口气,五月送来了茶水。登时之间客堂的温度降低到零点。五月看着客堂之内主子和客人不说话,赶紧怯生生的跑了下去,生怕自己犯了错误。
杜岳萧看朱红玉不说话,更是生气了。
他的右手狠狠地拍了一下手边的紫檀木桌子,发出强烈的声响来,尚能看见大拇指上的翠玉扳指因为他敲击桌子的缘故,发出玉碎的声音,鲜血顺着碎玉的边缘流下。
“咣当”
只听一声儿,杜岳萧手上上好的翠玉扳指儿就碎成了三段。金玉满忙走上来,瞅了那扳指一眼,而后抬起杜岳萧的手,用自己的金银丝手绢在他的大拇指上包了一圈。
但殷红的血迹还是透过手绢渗透了出来,朱红玉这才从迷茫的状态醒过神来。她讶异的看着杜岳萧,再看着站在杜岳萧身旁的金玉满。
此时的朱红玉无奈的看着两个人,苦涩的说:“刚刚下雨的时候,那女人抱着自己的死孩子跪在三官庙门前仰天大喊。润夜看不下去了就过去接,很快……”
朱红玉叹着气,两个人很清楚这几天云梦镇都没有下大雨,只有今天他们来之前天降暴雨。
莫非就是在那个时候开始?
此时杜岳萧连带着金玉满无比同情朱红玉了,没想到就在区区几个时辰之前,朱红玉竟然被有心人给插了一脚。
杜岳萧看着朱红玉,也不知道该摸摸她的头告诉她“没什么大不了的”,还是应该低声劝慰。
想了想,权衡了利弊,杜岳萧选择了后者。
“红玉,既然是刚刚发生的,那么我就不和你说什么了。估计这润夜也是一时间着了这个女人的道儿了。”
是的,谁都没有办法。朱红玉端着茶杯思索,想了一会儿发现了问题。
她警惕的看着杜岳萧,这次轮到杜岳萧心虚了,也不知道自己做错了什么,只能任由朱红玉盯着看了。
“杜岳萧,你刚才看见润夜和那个女人坐在一起怎么会这么紧张?按理说润夜的客人不在少数,那女人穿的是我的衣服,而且是我最老气的那一身衣服。你怎么看见了她苦大仇深的跑过来质问我,是不是有隐情。”
杜岳萧“啧啧”感叹,果然朱红玉是为情所困,不为情所困时脑子比谁都好用,得亏是她能看出来这里面的问题。
“很简单,大家都是朋友我不瞒着你。你知道这女人所操何种方言吗?”
朱红玉想都没有想,脱口而出道:“很想苏杭一带的口音,但是也不想。”
杜岳萧满意的点了点头,将手中的茶杯放在了桌子上。
“没错,是扬州一带的口音。按说扬州临近金陵,是著名的富贵繁华之所,在这个地方的女人常有不外嫁的习俗。更让我觉得奇怪的是,这女人的没有酒窝,竟然在两侧的酒窝处都点了一个淡淡的朱砂点。”
朱砂点。
对了,朱红玉也看见这个女人酒窝的地方长着对称的红色胎记,她原以为是胎记。因为这点很浅,仿佛看不清长什么样子了,她才会下意识的认为这是胎记。
“对,没错。”朱红玉看着杜岳萧,感慨道,“你一个大男人看着人家小姑娘的脸还这般仔细啊?”
杜岳萧连连摇头,指了一下旁边的金玉满。
“我倒是想看,你问问她答不答应。我只看了那女人一眼。只是我知道往酒窝的地方看,你们不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