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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是……傅则阳这出场方式,不见一点血光,丝毫没有邪气,反而堂堂正正,仿佛佛教高僧的功德圣光,瞬间思维错乱:这人到底是佛是魔?
傅则阳又问了一遍:“你不认得我么?那也应该认得血神经吧?红莲老魔没有告诉你们,碰到修炼血神经的得绕着走吗?”
听得“血神经”三个字,天媱娘子试探问:“您可是光明教主,天运神君?”
傅则阳点头:“你要是再报不出我的名号,我就要扑过去了。”
天媱娘子下意识地又退了两步,勉强挤出笑容:“前辈说笑了!前辈的光明神教与我们红莲佛宗,说起来都是一路……”
“不不不,我的光明神教和你们红莲魔宗可不是一路。”傅则阳纠正。
天媱娘子赶紧说:“就算不是同路,您和我们教主也是极好的朋友,当年那一场红莲法会,我曾经见过前辈以光明神王化身与伏瓜拔前辈共同赴会。”
“哦?你也有参加吗?”
“正是呢,那时候我在殿外,没有资格进去,只能遥望前辈的风采。”
“好了好了,别拍马屁了,把盆给我!”傅则阳第三次要盆,如果天媱娘子再不给,他就真的要一头扑过去娶她性命了,这魔女心狠手毒,害人无数,值得自己一扑了。
天媱娘子毫无抗拒,赶忙把盆递过来。
傅则阳问:“这会你愿意把盆给我了?里面的人你也不要了?”
“那是当然。”天媱娘子小心翼翼地讨好,“前辈别说要这个盆,和这里面的人,前辈就是连我一起要了,我才欢喜呢!”
“我身上有没有带着垃圾桶,什么都收!”傅则阳讽刺了她一句,见她不但脸上毫无怨怼,连一点愤恨的念想都没有,暂且放弃干掉这魔女的念头,将歃血盆反转,把灭尘子倒在地上,“好徒儿,还不快磕头拜师?”
灭尘子滚落在地,爬起来盯着傅则阳看了片刻,终于长叹一声,双膝跪倒,以头顿地,发泄似地狠狠磕头:“师父在上,徒儿给您磕头了!”连磕十几下,额上鲜血长流,再直立起身子时,已经泪流满面。
傅则阳问:“你哭什么?”
灭尘子抹了把脸上的血泪:“灭尘子从今日起,再不是玄门正宗弟子,跟过去种种划清界限,甘愿追随教主,不问是非,不问对错,只尊师命,虽万死亦有自取,绝无怨言!”
看他这样一副要上刑场的样子,傅则阳乐了:“谁说你拜我为师就不能是玄门正宗了?算了算了,现在懒得跟你解释,起来,把衣服穿好。”他跟天媱娘子说,“我明天要上武当山大开杀戒,你跟我一起去。”
天媱仙娘面露喜色:“前辈要荡平武当山?那感情好。”
傅则阳把将头钻进他袖子里的金眼狍往外推:“有很么好的?”
天媱仙娘说:“据我所知,前辈的光明神教还没有往湖广地区大规模传教,不管前辈有什么恩怨,去把武当山上的道士贼尼杀光,我们红莲宗日后在襄阳就更好过了。”
“嗯,你等着看吧,到时候有你高兴的,如今观在这肥秃死了,这鹿野寺就你说了算,我有一个孙女,被这肥秃给强掳了来,你去把她给我带过来。”
“这贼和尚竟然掳了前辈的孙女?那他真的是罪该万死了,前辈就这么轻易杀了他,简直是仁慈。”天媱仙娘做出一副同仇敌忾的样子,挥手弹出一缕魔火,把地上人皮包着骨骼的枯尸烧化成灰,伸手找了条红纱围在身上,纵身飞走。
灭尘子穿了衣服回来,木着一张脸,生无可恋。
傅则阳拍着金眼狍的脑袋:“你的主人已经死了,你别再跟着我。”
金眼狍亲眼见着傅则阳从观在身体上钻出来,方才他去仔细看过那具尸体,已经毫无生气,于是认定傅则阳就是他的主人,过去观在修炼法术,也经常弄死过人,还移魂换体,他都习惯了,因此仍然把傅则阳当作主人,不断地讨好卖萌。
“这傻狍子!”傅则阳拿了一袋鳕鱼肉干给灭尘子,“你先喂他吃肉干,别让他再淘气。也别多给,总共就这么多,吃完就得回北海才能再有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