至于景横波习惯性跳下床时崴了脚,做了一个星期坠入黑洞的噩梦。
现在,她不仅要画的好,还必须画得很快。
利害关系能够唬住地位低微的护卫兵丁,但定王府长史白天就听说已经过来迎接,能被派往皇子身边负责教导约束的属官,多半都是朝廷宿儒,地位不低,职责不同,不会像这些见识不足的底层护卫一样,遇事先虑自身。
门外响起急促脚步声。
一个微微苍老的声音气喘吁吁地道:“哪里?在哪里?”
笔尖落纸声响沙沙,君莫晓道:“还有一缕头发!”
那老人随即又道:“夜半入女子闺房!成何体统!”
声音又近几步。
文臻的脸几乎趴到纸上,乍看像在和纸上画接吻一样。
君莫晓,“眼珠子,眼珠子!”
燕绝呻吟一声,似乎要悠悠转醒,闻近檀默不作声,操起竹枕砍在他后颈上。
君莫晓:“……”
有人急道:“哎呀杨老,这都什么时候了您还计较这个,等把咱们殿下救回来您尽管骂!”
闻近檀:“这里,这里,贴这里合适!半明半暗!”
君莫晓,“哎呀我看这画总想着拔剑应战怎么办!”
“砰。”
门板撞在墙壁上轰然巨响,推门的人用了大力气以为肯定是栓着的,结果一推就开,收势不住险些栽个狗吃屎。
一双手将踹门的杨长史扶住,文臻甜甜地道:“老夫子您小心。”
君莫晓风一样卷来,把杨长史往外推,“您老别进,别进,小心被弄伤!定王殿下没事了,我马上就把他扶出来!”
君莫晓的手劲很大,那老头踉跄后退,百忙中惊鸿一瞥,就看见“宜王殿下”正立在帘幕边,半个身子在帘后,手里一把剑,正斜斜指向他。
老头子惊出一身冷汗,下意识往后退,屋内一片狼藉也根本站不住脚,他退到门外,门砰地一声关上了。
外头围观的人也看见那“宜王殿下”,原本的半信半疑立刻成了实锤,呼啦一下往后便退。
门一关,文臻松了口气,活动活动已经酸软的手腕,君莫晓靠在门板上,长长出一口气,惊道:“累死我了……喂闻真真你画的是什么画,怎么看起来和真人一样,刚才随便瞄一眼,哗,差点我以为那剑要冲着我来了!咦这人脸熟啊,咦这不就是……”
她一抹脸上的汗,随手一指,随即一傻。
文臻头一抬,也傻了。
画呢?
帘幕犹在飘,画画不见了。
而门外,被推出去的杨老,偏生是个性子拗的,虽然看见了“宜王殿下”,也得了定王似乎没事的消息,却并不认为自己可以忘却职责,别人都让开了等,他推不开门,就转去窗子那边,猛地推开窗子,道:“宜王殿下,您把我们殿下怎样了!”
他一推,嗤啦一声。
屋内三人头一抬,闻近檀险些尖叫,被文臻一把捂住嘴。
画!
画忽然出现在了窗户上方,老杨那一推窗,画纸便撩到了他鼻子尖。
老杨只觉得额头上有什么白乎乎的东西飘啊飘,下意识抬头去看,文臻忽然扑了过去,大叫:“这位老先生你扯到我里衣了!”
循规守矩的老夫子,惊得立即缩手关窗。砰一声关上窗才站在原地发傻——还隔着三尺远呢,能扯到里衣?
他站了一会,将刚才发生的事仔仔细细想了一遍,越想越疑窦丛生,脸色慢慢沉下。
半晌喝道:“来人,将这屋子围住,派一批好手,直接进门!”
一个护卫头领愕然道:“宜王殿下在里面,这个……咱们还是等几位姑娘把定王殿下扶出来吧,听那话音殿下没有大碍……”
老头发疯了吗?
哪怕定王殿下醒着,也未见得愿意招惹宜王殿下,何必为难他们这些下人。
“去!”
外头杂沓脚步声起,文臻苦笑——功亏一篑。
时间已经来不及再容她纵横捭阖,轰隆一声,门被撞开。
烟尘弥漫里,文臻闭眼大喊,“哥哥我错了,画画送给你!”
杨长史一眼看清屋内果然无人,大怒,“给我拿——”
“一副不够。”一个声音忽然道。
杨长史张大的嘴猛然一顿,一时不知道是该张得更大一些好呢还是赶紧闭上好?
“你要几幅有几幅!”文臻接得飞快,“横的竖的飘的爬的躺的裸的想要画怎的就怎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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友情提醒,请记忆力特别好的,前三本都看完的亲们,不要和这本进行太细致的细节对照。原因无他,作为一个生完孩子,前三本又跨度七八年的失智失忆失脑三失妇女,我实在不大可能记得前三本里埋过的那么多坑,回头一一去翻一来没有时间二来那些坑很可能当初写的时候没多想,有可能矛盾,有可能现在再想完美嵌入已经不大现实,所以目前能做的,就是大情节尽量呼应,小细节千万莫抠,大家当成完全独立的故事来看最好。不然每次看见评论区掘旧坑对照我就冒汗,会发出灵魂三连问:这是啥这是在哪里我啥时候写过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