胖胖的九州钱庄弟子不一定真的就如他自己表现出来那般,无反手之力。
神色不动,明心和尚轻轻转动了一下佛珠,仿佛无意般地握住佛珠中一颗略微比其他稍大一些的。
从棺材里爬出来的廖乾低着头拍了拍土,然后一抬头,一扯自己前胸的衣服。
“就这么回事。有地方坐下来说不?”
只见廖乾扯起来的衣服上,有一道不大的破口,看大小宽窄,像是被剑当胸刺透后留下来的。衣服的破口之后,只见在廖乾的胸膛上,一道黑沉沉的,剑身长的伤口。
柳无颜和明心和尚对视了一眼,没有开口。
廖乾咧开嘴,脸上方才那一如既往大大咧咧的笑容终于维持不住了。他这一次咧嘴,露出的笑容比哭还难看一万倍。
“总不能在这种鬼地方说话吧?”
乱葬岗,黑色的乌鸦盘旋在天空中,依旧在喳喳不停,天色黑下来,群鸦的身影融进夜色中,难以辨清,就像一时间这里为鸦群占领。
就像埋葬在此地的无数亡魂,在这天地昏暗的时刻,发出了悲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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城墙根下的一处矮小农户房屋中。
一盏昏黄的灯幽幽地点在桌上,暗淡的光将房屋照得半亮不亮的。廖乾脱了上半截衣服,光着膀子,不自在地坐在桌子前。
柳无颜和明心和尚就着火光打量他身上的那个穿透性伤口。
用剑的人下手极稳,长剑从背后直接没进,穿透前胸,贯穿了整个心脏。不仅不如,动手的那人还将剑转了一圈,彻彻底底地绞断了心脉。而柳无颜他们之前的判断也没有错,廖乾身上还残留着傀儡控尸术的痕迹。
在他们跟踪王敬之的那一段时间里,廖乾的确死得不能够再死了。
只是后来,出乎所有人的预料,他居然揭棺而起,又活了过来。
——也许不算“活”。
以前后的剑伤为中心,密密麻麻的黑□□络随着廖乾的呼吸一隐一现,遍布他上半身,一直蔓延到脖子下面。
看着就不是什么好东西。
柳无颜将自己的“流觞”□□,“刷”一声直接插到廖乾面前的矮桌正中间。
“说吧。”
她双手环胸抱着道。
瞅了一眼插在桌上的“流觞”,廖乾哭丧着脸,叹了口气,伸手摸向自己的腰侧。
他刚一伸手,明心和尚手中的佛珠就微转动起来。
“等等,那边那位佛子师兄,别一副随时准备念经将我镇压的样子。”廖乾神色惊恐地看着转动佛珠的明心和尚,“佛珠宝贵轻拿轻放,不要随便乱丢啊。”
柳无颜看了明心和尚一眼,示意他暂时不要动。
廖乾扯了扯嘴角,木着一张脸,把手放到了桌上。
他倒是想怒气冲冲地“啪”一声砸一下,但是眼角余光瞥到“流觞”。
——一把短刀轻轻地放到了桌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