温存之后,武六七便披衣下床,左手上的伤着实不轻,现在还隐隐的作痛,只能是披着衣服,在自己的杰作来回的看,看看究竟有什么地方不对劲,就连沈万三这样的门外汉都能看的明白。
于是武六七就像是着了魔一般,坐在小船上,沿着这座水榭前后左右的转,却始终是一筹莫展。
开船的,却正是王大头。
这次修建水榭,王大头可谓是帮了不小的忙。藻井就是出自这个人的手了。此刻见武六七烦闷,便自高奋勇的来陪着。
“武大哥,你这房子,我老爹也来看过了,说你已经是中级的匠人了,可是离着蒯祥师父的造诣,还差着一截。”
武六七问道:“是么?老人家怎么说?”
“我家老爹也是玩斗拱的,也说不出个所以然来,只是说看着别扭,但是具体在什么地方觉得别扭,他也不知道。”
武六七心说,随随便便的一个工匠,就能看的出自己的作品有问题,怎么自己就不知道呢?问题究竟出在什么地方?
心里有事,武六七自然是食不甘味的。雷妙音看在了眼睛里,也是焦急的很。但是却帮不上什么忙,只好在饮食上好好的照顾武六七了。
不过好在,那些讨人厌的刺客,再也没有出现过。
蒯祥在自己的家里,由于得到了沈万三的叮嘱,半步也不肯出门,只好看书解闷,这时候,一个家丁走了进来,对蒯祥深深的一躬道:“老爷,都打探清楚了。”
“怎么样?武六七这小子可有什么进展?”
“并没有什么进展,每日只是围着他的作品来回转圈,甚至还找了几个堪舆的风水先生,在改大门的朝向。”家丁似乎是有一点无奈。
蒯祥忍不住哑然失笑,道:“武六七这小子,也算是有点慧根,他的房子的样式我见了,很是巧妙,但终究也是巧妙而已,在我们香山帮的师父当中,也只能算是三流货色。要想真正的成长,他必须亲自悟透这个道理。”
这家丁也是抓紧一切的机会,跟蒯祥学习,便问道:“什么道理?”
“咱们祖宗传下来的,不管是马前神课还是文王神卦,都将求个天人合一,这是一种感觉,说实在的,让我教,我还真的不知道如何说起。只要是拐过这个弯,就有了从工到匠的飞跃了。”
的确,即便是武六七听见了这番话,也未必就知道其中的道理。
就这样,武六七似乎是进入到了一个死胡同之中,左思右想的也没辙。而雷妙真便衣不解带的忙前忙后,操持着这个“家业。”
见武六七已经消瘦了一圈,雷妙真劝解道:“你的差事完不成,那便算了,我便跟着你去北平,或者你接赛赛姐下来,在此处终老一生也是不错的。”
武六七只是笑笑,在他的心里,还有一个谁都不知道的愿望,或者是理想。
那便是亲眼看着巍峨雄壮的紫禁城是如何选址建造的,三大殿是如何从砖瓦石块,变成了流芳百世的经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