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已经完全松散的大明军队再组织不起有效的防御阵形,小股明军的顽抗则根本是杯水车薪,无济于事,很快就在科尔沁骑兵的冲击下土崩瓦解。
刚刚还在四处追杀土默特人的明军士兵一转眼又沦为了蒙古骑兵追杀的猎物,狼奔豕突的土默特人却开始掉过头来追杀明军,明军兵败如山倒,向着西方仓惶逃窜,恨只恨爹妈少生了两条腿,跑起来没有四条腿的畜生快。
■■■
奄遏海,明军大营。
张子安正在行帐里等候出击明军的捷报时,忽有小太监神色仓惶地跑进帐来,哭丧着脸喊道:“干爹,不好了,大事不好了。”
“出什么事了?”张子安道,“不要慌,慢慢儿说。”
“是。”小太监应了一声,喘息道,“刚刚儿子在营外看到,看到……”
张子安皱眉道:“看到什么了?”
小太监定声道:“本来,我们大明的军队已经占尽了优势,正在到处追杀蒙古人,可不知怎么搞的,从东边忽然杀出了好几千蒙古骑兵,转眼之间就把我们大明的军队杀了个落花流水,现在我们大明的军队已经被蒙古骑兵追着往西边逃去了,离奄遏海大营,还有离干爹您是越来越远了。”
“不可能,这绝不可能!”张子安闻言大吃一惊,失声道,“驸马爷他没说奄遏海还有蒙古骑兵啊,你是不是看错了?”
“干爹。”小太监苦着脸应道,“错不了,要不我们还是赶紧回大同吧,要是等蒙古人杀回来,我们再想走可就晚喽。”
“走?”张子安神色一冷,狞声道,“你想走?”
小太监激泠泠地打了个冷颤,他已经听出张子安动了杀机,赶紧应道:“干爹您在哪里,儿子就跟着您在哪,儿子绝不离开您老人家半步。”
“传咱家的军令!”张子安尖声喝道,“让剩下的两千人马守好大营,无论如何都要等到驸马爷杀回来!”
事情到了这一步,张子安已经没有任何退路了,这时候就算能逃他也不想逃了,逃回去又有什么用呢?没有筹到六十万两饷银不说,现在连大同镇的一万多边军都让他葬送在了塞外,就这样逃回去,万岁爷和老祖宗岂能饶了他?
现在,不管张子安是否愿意,王朴都已经成了他的救命稻草!只有等到王朴回来,等王朴的军队打败这群突然出现的蒙古骑兵,事情才会出现转机,到时候张子安才能慢慢收拢他的残兵败将,然后再把土默特人的牛羊牲口赶回大同去。
这一战要是赢了他张子安就什么事也没有,要是输了,那就什么都完了。
■■■
当张子安正等着王朴去救他的命时,王朴却正被一件事忙得焦头烂额。
这件事就是收拢一路上被土默特人遗弃的牛羊马匹,土默特人逃得很狼狈很匆忙,当然顾不上赶走所有的牲口,一路逃便一路不断有牛羊牲口被他们遗弃,王朴和他的四千骑兵就跟在后面收拾这些牲口。
牛羊王朴可以不要,可马匹却不能不要,这可是宝贵的战略资源!
王朴奇袭归化,一是为了练兵,另一个原因就是为了夺取蒙古人的马匹!
但是,收拢走散的马匹实在不是件容易的事,因为马匹生姓活跃而且来去如飞,不像牛羊行动迟缓,常常只会呆在一个地方等着牧民去驱赶它们,为了收拢一路上被土默特人遗弃的上万匹马匹,王朴的四千骑兵四处追踪,反复围堵,以致落后了几十里行程。
要不然,早在三千科尔沁铁卫赶到之前,王朴的四千骑兵就该和张子安会师了。
当前方草原上突然出现狼狈逃窜的明军将士时,王朴刚刚在一条小河边收拢了五十多匹马匹,这时候王朴身边只有小七率领的八十多名亲信家丁,还有刀疤脸的一个百人队,加起来总共也不到两百人。
“将军快看!”吕六最先发现狼狈逃窜过来的明军溃兵,大叫起来,“好像是大明的军队!”
王朴心头一震,急忙顺着吕六手指的方向望去,果然看到大群明军官兵正从前方没命地飞奔过来,这群明军身后不远处,数十骑蒙古骑兵正在纵骑追杀,蒙古骑兵一边追一边挽弓放箭,不断有明军溃兵惨叫着倒在血泊中。
更远处的草原上,更多的明军溃兵正在狼奔豕突,更多的蒙古骑兵正在追杀。
刀疤脸大叫道:“将军,真是大明军队!”
“呃。”甄有才倒吸了一口冷气,惊叫道,“是大同边军,看来张公公出事了!”
“将军。”刀疤脸疾声问道,“现在怎么办?”
“弟兄们正四散在草原上收拢马匹,这时候要是下令撤退,那就只能像这些溃兵一样被追击的蒙古人逐一射杀。”王朴当机立断道,“现在只有向前进攻,击溃正面的蒙古骑兵,或许还能有一线生机!”
“将军。”甄有才不无担忧地说道,“可我们总共只有不到两百的骑兵,前方的蒙古骑兵看起来却至少有一千多骑!”
“管不了那么多了。”王朴大喝道,“小七,亮旗!”
“是!”
小七轰然应诺,把收起的军旗往天上高高举起,然后奋力一抖,血染的大旗顿时迎风舒展开来,素白色的旗面上,那两滩暗红的血渍仿佛两个交错在一起的巨大惊叹号,在骄阳的照耀下反射出让人心悸的血色……
(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