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行了啊,你还没完了。”宋小三白他一眼,不就是打发走那家子无赖吗?他跟他们又非新非故,怎么都好说。
“生意也都全靠你了。”他接着说。
“知道了知道了。”小三不耐烦的说,就剩下一点儿收尾工作,他都安排得差不多了,这么点儿事都叨叨好几天了。
“那你好好的,等我回来。”
“你才要好好的,”宋小三语重心长的说:“没有什么比自己更重要,保家卫国要,保护自已也要,如果哪天你真的要上战场,记得全须全尾的回来,残废可没人喜欢。”
“知道了。”顾卫峰无奈的说。
今天送行李老头儿没有来,他说年纪大了,不喜欢看这些,别人都是一大家子围着,就他这里冷冷清清。可冷清也没多久,让人不清净的讨厌家伙来了。
那无赖一家子围了上来,宋时雨张嘴就讥讽道:“哟,这是害人还没害够啊,要不要把骨头都砸烂了给你们吸骨髓?”
“你满嘴喷粪的玩意儿胡说什么!”男人眼看弄不到好处,可怜相全丢在了地上,指着顾卫峰上手就要打:“小兔崽子你跑!我让你跑!”
顾卫峰一把抓住他伸来的收,狠狠的捏住,眼里的恨意要是能化成实质,一定把他捅了一百八十刀。
“嗷……”男人瞬间变了脸,胳膊疼的像是要断了。
“你放开!怎么能打你爹!”女人上来就伸手,黑黑的爪子狠狠的往顾卫峰脸上招呼。
宋时雨一把推开扑上来的女人,“干什么!打人没够了?你们这一家子还要不要脸!”
这么一闹,领导新兵还有送行的全围了过来。
“怎么了这是?”领导赶忙问。
女人张嘴就要告状,宋时雨却抢先一步开了口:“顾卫峰要当兵,他这缺德的养父母不让,还要打人呢。”
“你怎么回事?孩子要当兵是好事,你怎么还拦着?”领导模样的军官皱着眉问。
“领导,我们没有。”男人狡辩道:“是这小兔崽子不吭一声就去当兵,扔下我们可怎么办啊?我们连住的地方都没有。”
“你们可以回老家啊,有地有屋子还能饿死?我看你们的不把养子吸干了就不能松手是吧。”宋时雨张嘴就来:“拜托你们行行好行吗?他十岁就让你们赶出家门,这么多年没饿死已经是老天保佑了,你们一大家子别再祸害他了行不行?就因为你们,他工作没了,住的地儿也没了,还不让他当兵找个活路,你们是非弄死他不可吗?”
“你胡说!我们才没有!”顾大妞嚷嚷道。
“还没有,大半夜的在门口上吊的不是你啊,不是顾卫峰你早吊死了。一哭二闹三上吊,瞧你们一家办得事吧。”宋时雨叭叭一顿说,都不带喘气的,扭头就对部队领导说:“解放军叔叔,您快吧顾卫峰带走吧,再呆下去他骨髓都得让这家子吸干了。”
领导看了他一眼,又看看顾卫峰,这小孩儿叭叭一通说,可正主怎么半句不吭声?
结果就看到顾卫峰一脸的隐忍,紧握着的双拳却暴露了他的无可奈何。
两个人早有默契,在这件事情上,顾卫峰是多说多错,不如不说。小三自然会给他摆平后面的事。
似乎显得他好怂。
“同志同志,您可别听他说,一个小破孩子的话哪儿能信。”女人赶紧解释,还抹了两眼泪,“我就是舍不得他。”
“你是舍不得他挣的钱吧。”宋小三冷笑道,直接对顾卫峰说:“钱都拿出来。”
顾卫峰憋着气,在口袋里掏了掏,拿出一叠叠得整整齐齐的零散票子,宋小三直接拿过来塞给女人:“这是他所有的钱,都给你们,放过他,可以了吧。”
“你这孩子说的是什么话!”女人嘴上反驳,可手里的钱却没有往外推。
领导也是人精啊,一看这情况就心里有数,咳嗽一声:“该出发了,走吧。”
顾卫峰捏捏宋时雨的肩膀,默不作声的跟上。
等队伍都要登车了,宋时雨突然喊了一句:“进去好好表现,早点回来。”
顾卫峰一趔趄,这是啥话?
那家无赖眼看没得到什么像样的好处,骂骂咧咧的盯着宋时雨,都是这小子坏他的好事!
“看我干什么?我可不是你儿子,没钱给你。”宋小三吊着眼看他们。
“你跟他一伙的!”大妞愤然指控。
“对啊,我不跟他一伙难道跟你一伙?”宋小三嗤笑道。
“你找打!”男人突然上前。
“干什么你!”还没轮到男人动拳头,自己倒是先挨了一脚。
“老师你没事吧。”年轻人问小三。
“没事。”他笑了笑,接着扭头看这那一家子,身上再不是刚才的学生模样,一股说不出的气势弥漫开来,比刚才那军官还要吓人。
本来要上前的女人忍不住后退两步。
他低头看着倒在地上的男人,眼神冷的像刀,“你动我一下试试?”
“动,动了又怎么样!”男人色厉内荏的咆哮。
“不怎么样,送你去吃牢饭呀。”宋时雨笑眯眯的说。
“你怕没那个本事!”当他是吓大的吗?
“我是没有,他有。”他指了指旁边的年轻人,“现役警察,不穿警服你认不出来吧。”
“我是尚禹城公安局刑警张越。”年轻人拿出一个小本本在男人眼前晃了一下,还露了下腰里别着的手|枪和挂在外面的手铐,这家人明显的瑟缩一下,这才趁机教育道:“打人犯法,要坐牢,知道吗?”
“知道知道。”面对公职人员欺软怕硬一家人点头如捣蒜。
“这是我学生。”宋小三接着说。
“你胡说!”这么大点小孩哪来这么大的学生。
“不准骂我老师。”年轻警察瞪眼。
“是是。”
“没事就赶紧回你们家,别在城里乱晃悠,小心当盲流子把你们抓了。”小警察继续恐吓道。
他们一听要被抓,有看没有油水可捞,一家子这才不甘心的背起破铺盖往城外走。
直到一家人夹着尾巴出了城,宋时雨才把来演戏的警察送走。
看,弄走无赖并没有那么难,可是顾卫峰在就是办不成,因为他们有所依仗,自己又畏手畏脚。我们现在的道义就是不论父母做错了什么,只要他忏悔,他道歉,一切都可以抹平,就是这么的不公平。所以,顾卫峰什么都不能做,就是拒之门外都顶着外人的指指点点。而现在,一切变得都不是问题。
他望着天空,蔚蓝蔚蓝的天上没有一丝的云,蓝的深沉。他深深的吸了一口冷冽的空气,再狠狠的吐出来,总算是又了了一桩恼人的烦心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