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好啊,张妈妈倒茶来,熊氏要向高家少夫人奉茶了。”汪氏立刻对一旁的张妈妈说道。
熊氏俏脸一沉,她身后的折兰立刻上前一步,似笑非笑的看着汪氏“好让这位张少夫人知道,我家夫人乃陕西总兵的嫡女。”
汪氏仰头一笑,高声道“虽然你是个不懂规矩的奴才,但本夫人不与你一般见识。你也听清楚了,高家少夫人雪莹的父亲乃是名满天下的张神手,当年太后都曾亲邀他入宫为皇子师傅的。她的哥哥是翰林院的,姐夫是陛下亲封的承恩伯,舅父是詹士府正三品詹士,表哥是锦衣卫镇抚。平家大小姐与她姐妹相称、锦衣卫南镇抚司指挥使的千金是她闺中蜜友。哦,对了,帝师俞白称她为孙女,陛下曾亲自赞她兰心惠质。”她弹了弹自己修理精美的指甲,看向熊氏“都听清楚了吗?若是她受了委屈,有的是人为她出头。你若肯赏脸让她叫你一声妹妹,也不枉你来这人世走一遭。”
熊氏脸上那抹得体的笑停滞了一下,看向高桦,眼含悲哀与凄楚“妾不让您为难,妾自请下堂去。您以后便好好与她过日子吧,妾命苦,以后寄于古寺清灯,为您与婆婆祈福消灾。”说到这里,再也忍不住哽咽出声,摔落两滴晶莹的泪珠,就要冲出大厅而去。
张雪莹在心中叹了口气:难怪古代的人儿爱看戏,这唱念坐打的功夫还真是不俗啊。
“碧儿,不要!”高桦脸色大变,一把抱住熊氏的腰。
“相公,让妾去吧!”熊氏嘤嘤而泣,将头俯在高桦怀里。
高桦恳求的目光投向张雪莹,见她只是木然的站立在一旁,脸上便露出一丝不满来,嘴里却哀求道“雪莹,求你,不要如此狠心!”
张雪莹知道自己不能再置身事外了,现在必须粉墨登场了。她将自己哀怨的眼神看向高桦,苍白的小脸上带着一丝凄凉的笑意“我狠心?我狠心就不该在战祸四起的时候嫁到高家,只因为放心不小高家的老老小小;我狠心便不该四更起初更睡,应该在张家作一个衣食无忧的大小姐;我狠心便不该白日操持家务,夜晚为你孤灯独坐。”她承认,说到这一句时,她有明显的心虚,身子也抖了一下,不过,旁人以为她是气的。
“我狠心便不该带着她们逃出宣宁;我狠心便不该将逃生的唯一希望给婆婆小姑;我若狠心便不该费尽心思将高兴送到国子监去,为他求个好前程,重振高家门楣;我若狠心,你今天美人在抱、衣锦还乡,便再也看不到她们了。”说到这里,她发出一声凄惨哀怨至极的悲嚎,抱着梅氏大哭起来。
梅氏又是气愤又是心痛,一边安慰她一边瞪着高桦。
平氏听完张雪莹一番话,回想起这近一年来的日子,心中也感到一丝愧疚与难过,急忙说道“雪莹莫难过,你自是我高家的好媳妇。”向高桦施了一个眼光,意思是赶快让熊氏给张雪莹奉茶。
高桦很为难,他清楚熊氏的性子,高门贵女,怎会向一个孤女低头!
高盈则大声道“大哥,枉你读的是圣贤书,不知道糟糠之妻不可忘吗?”说完,狠瞪高桦一眼,跑过去抱着张雪莹哭了起来。
高桦感到自己简直一个头两个大了,事情没有朝他希望的方向发展,反而将他陷入尴尬地境地。
一边是救命恩人;一边是指腹为婚的糟糠妻。这个主,委实不好作。
他感觉到自己一开始左拥右抱的计划行一旦行施起来,真的没有想像中那般美妙。他的头已经被这两个哭个不停的女人给吵昏了。
正在他不知所措的时候,张雪莹的声音响了起来“伯母,嫂子让他走,我不想看见他,让他走。”不知道为什么,他听见这句话后,居然松了一口气。
“你走吧,带着你的夫人从我张家滚出去。张富送客,张妈妈,李嫂子,把他带的东西全部给我扔出去。”梅氏见张雪莹哭得上气不接下气,气得大声喝道。
“亲家,亲家,有事好商量,不要这样!”平氏急忙站起来打圆场。
高桦却扶着熊氏往门口走去,边走边说“伯母您冷静一点,劝劝雪莹,我改日再来接她。”又看向平氏母女“母亲与妹妹今天就同我回去吧?”
高盈一甩辫子,别过头不看他“我不到你那去,我要陪嫂子。”
平氏则露出一丝犹豫,看了看自己儿子,又看向哭得委屈的张雪莹,终是叹着气说“改日吧,我劝劝她。”
高桦点点头,迫不及待的扶着熊氏去了。刚出张家大门,后面便将他带来的礼物全数扔了出来,然后砰一声关上了...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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