街坊既尴尬又无奈,只得三三俩俩的散了。
平敢当三人混在人群里顺利地出了张家院子。
老王头喘着粗气,一个人在院子里站了半晌,才碰一声关了院门。
自己这般唱念坐打一番,只希望张贵与高兴能顺利出城躲过这场祸事,也希望平敢当三人能顺利从秘道逃走。
自己老了,不能护小主子一辈子。只希望那个看上去果敢坚毅的年轻人能遵守他的诺言,在以后,在紧要关头能护着小主子。
夜色中的清风仿佛都带着一丝伤感,空荡的院子里,在黑影中静立的老人,突然流下两滴浑浊老泪的老人。看上去,就像是一幅让人心酸的画一般。
张家街头的树上,树叶轻轻颤动了一下,瞬间又恢复了平静。
“蠢才,平日还敢托大,还敢扯着老头子的旗帜耀武扬威,不把我放在眼里。若是追不回那人,我便赐你死罪!”县衙的玉落院里,本来享受着丁香切切小意的宇文独脸色大变,厉声喝斥着只露两只眼睛的黑衣人。
黑衣人轻声应了一声,手一挥,便见几个黑影随他而去,眨眼便消失在夜色里。
“宋超,出城去追刚才出城的张家仆人与高家二少爷。另一他人马快马加鞭赶往宣宁与同化的交界,就算守株待兔,我也要擒住你。”宇文独俊俏的眉梢眼角尽是冷霜,飞快地转身离去。
“少将军,我们去哪?”侍卫跟了上来。
“张家,去会会那个老仆。”话音刚落,人便已如风一般刮了出去。
高俊的书房内。
添福正一脸焦急的禀报着“少爷,不好了,宇文独冷着脸出去了,说是去张家。”
高俊立刻站了起来“添福跟我走,添寿,去叫上李队长、吴队长,立刻赶到张家。”
“是,少爷。”
张家的宅子依然如往常一般寂静,门口高挂着两盏大红灯笼,分别写着“福、寿”二字。
宇文独翻身下马,随行的侍卫大力敲响了院门。
“谁呀?”好一会儿才听到一个既慢又不耐烦的声音。
宇文独嘴角露出一丝冷笑“老王头睡了吗?在下宇文独。”
院子里传来慢腾腾的脚步声,随即院门开了,露出老王头那张黑瘦的老脸来“哦,少将军,您怎么来了。”一开口,便闻到一股酒味儿。
“老人家,住在你家的人呢?到哪去了?”宇文独进了院子,看了看周围,清润的声音听不出喜怒。
“高少爷被张贵拐跑了。”老王头气恼地挥了挥手,身子随着晃了一下,好像喝多了。
“不是高二少爷,我问的是另一位……”宇文独转身看着他的眼睛“贵客!”
“对于我这个老奴才来说,来人都是贵客,高二少爷是我家主子的小叔子,更是贵重无比。”老王头打了个酒嗝。
“看来你真是喝多了,醉言醉语的惹我生厌,少不得接你回衙门去醒醒酒了。来人,绑走。”宇文独猛然一下子冷了脸,大声道。
“慢着!”高俊的声音在门外响起,人已快步走了进来。
他看了老王头一眼,又看向宇文独,行了一礼“不知道这位老人家哪里冒犯了少将军,还请看在他人老糊涂的份上饶了他。”
“高少爷,消息好快呀,只是,来也无用。”宇文独没了平日的亲切与平易近人,看也不看高俊一眼,倨傲的态度露出一毕生强硬。
“有用无用,你呆会就知道了。我高家父子视宣宁城每一位百姓为亲人,若是有人想无端生事、借故发威,我是万万不允的。”高俊也沉了脸,毫不退让。
整齐的跑步声慢慢清晰起来,只见两队民兵执着火把,眨眼间便来到张家宅院前,将院子围了个水泄不通。
“哼,浮蚁撼树,自不量力。高少爷,你可要想好此举可能会带来的后果。”宇文独看了一眼外面,露出一丝冷笑。
高俊没有答话,坚定不移的眼睛已说明了一切。
宇文独英眉一扬,慢慢举起手,然后猛然放下。
“嗖、嗖!”声不断响起,箭夹着呼啸的尖利声破空而至。
老王头闪到高俊身边,挟着他腾空而起。
院外的民兵就没有那么好的运气了,还来不及反应过来的他们稀里糊涂的倒了一地,反应过来的嘴里叫着、骂着,却总也逃不掉如随相随的利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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