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心中忐忑、惊疑,当听到轻轻的脚步声再次向自己床前走来时,她下定了决心。
睁开了朦朦胧胧的双眼,轻轻地呻吟了一声“好痛!”却被自己那粗嘎、沙哑的声音给吓了一大跳!
自己的嗓子还隐隐作痛!她轻轻咳了两下。
一个人影飞快的扑到了自己面前,激动而欣喜的叫道“莹儿!”。
一个头发hua白的老太太,整齐优雅的发髻、帝王绿的绿玉头饰像阳光下的一汪春泉,又润又透!姜黄色的衣服下摆上凤翔九天!
不再年轻的鹅蛋脸上那双睿智的眼睛仿佛能看进人的心里!眉间的皱褶很深,嘴角同样刻划着岁月的痕迹!
她眨了眨眼睛,露出一丝惊异,轻声道“您是谁?”挣扎着要坐起来。
老太太亲自扶起她半靠在床头,眼睛慢慢有了泪光,柔声道“好孩子别怕,我是你外祖母,哪里不舒服?”。又回过头对一个中年女子道“叫太医进来!”。
张雪莹扶着自己稍嫌昏沉的头低低地呻吟了一声“我,是不是在做梦?我居然还有外婆?!”小心翼翼的向老太太望了过去。
她心中明白,这个气势不凡的老太太应该就是太后了。
她的话成功的将太后眼中包着的眼泪给引了出来。
“您别哭啊!我不是在做梦吗?”她急急的用手擦了一下太后腮上的泪水,又抬起自己枯瘦的手臂咬了一口,疼得她忍不住叫出声来。
太后急忙心疼的拉住她的手“傻孩子,是外婆不好,对不住你,一会外婆给你说清楚,别咬自个,要咬就咬我这个老婆子吧!”说完,大声的哭了起来。
哭声里尽是酸楚与发泄。
张雪莹觉得自己心底最深处那丝柔软又被触动了,有些笨拙与后悔的伸出手,一边给太后擦眼泪,一边低声道“您别哭了,我现在知道了,您是我外婆,我很高兴!”因泪水浸得更加清亮的眸子高兴的看着太后,略显苍白的脸上尽是信赖之意。
太后哭着又笑了,紧紧抓着她的手,发誓一般地说道“好孩子,外婆不会让你再受苦了!”。
太医一溜小跑的来了,顾不上喘气便被方姑姑押到了张雪莹床前。
放下帐幔,又给张雪莹伸出的皓腕上搭上丝帕后,太医屏气凝神的诊断起来。
“太后请放心,郡主只是身子虚弱了些,慢慢调理便是。头晕是因为睡得久了,现在喝些清粥,用些清淡的食物,然后下床慢慢活动两圈,慢慢就恢复了。只是她的嗓子因为毒药的侵蚀,烧坏了喉咙,嗓音以后不会像以前那般清脆悦耳了。”太医跪在地上恭敬地向太后禀报道。
太后的怒气与不悦立刻从周身散发出来,心疼地看了一眼自家外孙女,强忍着怒火道“下去吧!”。
待太医走后,太后重新露出了慈祥之色,坐在张雪莹的床边“好孩子,你别担心嗓子,天下之大,无奇不有,哀家想肯定有药物能治好你的嗓子的。”
“我不在意的外婆!”张雪莹笑了笑,又迟疑、忐忑的看向太后“刚才那个人叫您太后?”。
太后揽住她柔弱的肩膀,让她靠在自己怀里“是的,我是当朝太后,当今陛下是你的亲舅舅,与你母亲是同胞亲兄妹!”。
“我娘?这到底是怎么回事啊?”
“你母亲便是瑾瑜公主,我与先皇唯一的女儿,不过我喜欢叫她长生!”长生两个字一出口,太后又变得泪盈于睫了,她长长吸了一口气,将张雪莹又搂得紧了些“你母亲出世后便有心悸之症,太医说要忌喜怒哀愁。但人活一世,纵使是贵为天家公主,又怎么免得了动情动欲呢!?你外祖父也是没法子,便建了一座摘星楼让你母亲住了进去。是想着让她避开红尘俗事,不沾‘喜、怒、哀、惧、爱、恶、欲’
。”太后轻柔的声音像一根羽毛,划得张雪莹心里跟嗓子都痒痒的。
这是要将娘养成不食人间烟火的仙女啊,可是她忘了,仙女偶尔也会贪恋红尘,也会只羡鸳鸯不羡仙啊!
太后的故事很长,自己又常常陷入对往事的回忆,偶尔停顿,等张雪莹听完,日头已经偏西了。
她不得不感叹一切都是缘份,自家爱〖自〗由、狂放不羁的老爹,就这样拐了皇家公主啊!
玉娘,那个在自己记忆中始终鲜活如hua的女子,那个气度不凡、美貌非常的女子,自己这具身子的亲娘,原来是公主啊!
她又想起老王头编给自己的故事,八成是真,两分是假。若是自己当初肯细细思量一番,也许早就发现这其中的端倪了,只是自己心虚,心虚被人发现是“西贝货”刻章避了过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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