过来,府里听说顾见骊要回家,立刻准备了轿子,又备了礼。
虽仍旧草草,倒也勉强像个样子。
顾见骊急着见父亲,倒也根本不计较这些。
农家小院十分偏僻,前巷狭窄,连轿子都进不来。轿子在街角停下,顾见骊下了轿子脚步匆匆地往家赶去。什么不能轻易抛头露面的忌讳早就在先前的三个月里抛了个干干净净。
“你们陈家这样的做派是要天打雷劈的!”
还没有走近,顾见骊便听见了陶氏的声音,心里顿时一惊。陈家是姐姐的夫家。这三个多月,落井下石的亲朋实在太多,难道姐夫家也……
明明姐姐姐夫琴瑟和鸣为整个永安城羡慕啊!
顾见骊咬唇,提着裙子疾步往家赶。家门口仍旧围绕了一堆看热闹的人,这场景何其似曾相似。
栗子推开挡在前面的人,傻乎乎地朝顾见骊乐。
顾见骊顾不得其他,急忙推开家门,并抛下一句:“栗子,把外面的人都赶走。”
“好——”栗子拉长了音应下,朝看热闹的人群亮起拳头来。围观的人看她一个小姑娘,又似乎脑子不太好使,根本没把她当回事。可栗子一拳头砸过去,顿时把人吓得四散逃离。
“见骊,你回来了?”陶氏一愣一喜,急忙迎上来。
顾见骊看了一眼站在院子里的秦嬷嬷,秦嬷嬷是陈家的管事嬷嬷,顾见骊认识。
“先不说我的事情,姐姐怎么了?”
陶氏气得发抖,指着秦嬷嬷怒道:“他们陈家欺负你姐姐!”
秦嬷嬷上下打量了一遍顾见骊,笑着开口:“顾二姑娘,不对,现在该称呼姬五夫人了。您母亲脾气不大好,我还是与您说说。您应当劝劝您姐姐,这夫妻之间可不能一方太跋扈。成婚三载无子已不像话,我们陈家再娶也是理所应当。如今你顾家如此情景,等过了年恐要重新降罪。我们夫人给您姐姐在府外置办了舒服宽敞的院子,不过是先避避祸……”
顾见骊狭长的眼睛满是惊怒,她不能不震惊。
“你们陈家这是要把正妻当外室养着,府里再抬新妇?”顾见骊迈出一步,逼近秦嬷嬷。
秦嬷嬷目光闪烁了一下,略心虚地解释:“所谓休妻不过是权宜之计,要不然也不会在府外安排了院子。一切都是暂时的,暂时的……”
“你们陈家休想!”陶氏怒不可遏,“是谁提携你们陈家?是谁给你们陈家还债?当初又是谁跪天跪地发誓会对我们在骊好?如今一出事,来这么一出恶心人!又要撇清关系,又舍不得这口天鹅肉,要拘着我们在骊当外室?就没有你们陈家这么恶心人的!等我们爷醒了,沉冤昭雪,绝饶不了你们陈家!”
秦嬷嬷“哎呦”一声,阴阳怪气:“沉冤昭雪?顾夫人,这天下也就只有你们自家人才相信这是冤案了……”
涉及到顾敬元的清白,陶氏更是大怒,指着秦嬷嬷的鼻子:“你这刁奴再给我说一遍!”
顾在骊猛地推开房门,一脸平静地出现在门口。她缓步走来,纤细的身子清清冷冷的。
“麻烦秦嬷嬷将这封和离书带回去。”顾在骊把一封信塞进秦嬷嬷手中,“从此我顾家与你陈家再无关系。”
“这……”秦嬷嬷看了看手里的和离书。
顾见骊看见姐姐转身时飞快落下的眼泪。
秦嬷嬷想要去追顾在骊,顾见骊侧身拦住她。不似陶氏的愤怒,顾见骊语气疏离冷淡:“请回。”
秦嬷嬷看看走远的顾在骊,看看怒气腾腾的陶氏,再看看面前的顾见骊,她叹了口气,转身离开。
屋子里的顾川忽然尖叫了一声,顾见骊和陶氏一惊,急忙提步小跑着追进去。
秦嬷嬷目光闪了闪,刚想追进去看看,栗子拎着她的后衣领直接把她从小院门口丢了出去。
顾见骊在屋子里喊:“栗子,去请个大夫过来!”
“好咧!”栗子咧嘴一笑,蹦蹦跳跳地去请大夫。
“快一些!”顾见骊的第二句话传来,栗子蹦跳的步子一转,像一只兔子一样冲了出去。没过多久,她就拎着一个大夫的后衣领,把人“请”回来。
顾在骊斜靠在床头,望着顾见骊和陶氏焦急担心的脸色,她扯起嘴角笑了笑,说:“不碍事的。”
“不碍事怎么会忽然昏倒?”陶氏不赞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