nbsp;“沈赫,阿姨求你了,救救媛媛吧!”严慧仪恳求的瞬间又痛哭流涕。
她刚才已经想清楚,沈赫是拯救她女儿唯一的希望,只要还有打动他的一线可能,就算抛弃她所有尊严,她也要试一试。
“慧仪!”程鸿生也惊愕不已,严慧仪出身名门世家,从小至今都活得高贵骄傲,未曾低声下气的和谁说过话,更别说对别人下跪。他赶紧跑过来要拉她起来。
严慧仪坚决不起来,继续求沈赫。沈赫感觉呼吸变得很不畅,像被人生生的扼住脖子,他扯了扯领口,“阿姨,你先……起来。”他艰难着呼吸说。
严慧仪还是不起,因为沈赫还没有答应。
今天他不答应,她是不会起的。
爱妻如命的程鸿生见状,心疼又无奈,恼怒的对沈赫道:“沈赫,是不是要我也跪下来,你才答应?!”
说着,他就作势要跪,沈赫连忙制止,“我答应你们。”
沈赫双手握成两个紧实的拳头,内心挣扎绞痛。他知道这句话说出,他便负了一个人。
严慧仪和程鸿生却是转悲为喜,严慧仪起身,激动的抓住沈赫的手,“谢谢!谢谢!”
程鸿生眼眶红了。
哐啷当——
托盘突然莫名其妙的从手里滑落,温凉心惊跳了下,忙蹲身将手术刀捡起放回托盘,手指被手术刀划伤
同事见到立即过来,“你没事吧?快点消毒。”
温凉很快将手指消毒包扎。坐到一旁,拿出兜里的手机。
已经3天了,沈赫没有打来一个电话,就连一条微信也没有。这很不寻常。之前,沈赫一天最少2个电话。
不知道是因为他太忙了,还是出了什么事,温凉这几天内心惴惴不安,工作也经常无法专注。
思忖片刻,温凉按下了沈赫的电话。这是和沈赫认识以来,温凉第一次主动打给他。
电话没有第一时间被接通,响了好久,沈赫才接。
以往沈赫都会先说话,但是这次没有,等了2秒,温凉先开了口,“沈赫。”
沈赫没有马上回应,默了几秒才说:“温凉。”
他声音听似在刻意压低,温凉以为他在开会,有些歉意,“你在开会吗?打扰你了吧。”
“没有,没在开会。找我什么事?”
温凉愣了下,他怎么会这样问。
“没事,就是好几天没联系了。”压下诧异,温凉说,后面“有点担心你”这句话没说得出口。
“噢。”沈赫轻笑了声,但温凉没听出一丝以前那种愉悦的笑意,反而感觉他似是很疲累,听他声音也些暗哑。
“昨晚没睡好吗?”她问。
沈赫沉默,温凉疑惑的轻蹙起眉头,看下手机,还在通话中,她又放回耳边。
“温凉。”沈赫的声音又传了过来,语气怪怪的。
“嗯?”
沈赫又不说话了,温凉觉得很奇怪,她也没有发声。片刻,一声艰涩的吞滚喉结的声音传进温凉耳中,随之沈赫说:“对不起。”
温凉诧了下,心没来由的加快跳动,“怎么了?”他为什么道歉?
沈赫忽得又轻笑,“没什么,就是,就是我……”他顿下话,似是吸了口气,随即语调比刚才轻快了许多,“我最近有些忙,可能没那么快再去刚果。”
还以为出了什么大事,温凉松气的一笑,心跳渐渐恢复平稳,“没关系,你不用过来。昨天接到通知,我要调去肯尼亚了。”
温凉没有看见沈赫皱起了眉头,只听他道:“去多久?暂时的还是以后一直在那里?”
对沈赫来说,非洲哪里都不安全,但和刚果相比,肯尼亚好些,至少染埃博拉的几率没那么高。
“不知道,上面没有具体给到我时间,我猜应该不会太短,可能会到任期结束。”
沈赫微微的叹了口气,听似牵挂深重。
不想他再因这个话题担心,温凉道:“你忙吧,挂了。”
“温凉!”沈赫一下急叫住她,温凉没再动作,静听着,等了好半晌,才听沈赫又说:“你要多照顾自己,别总想着病人,多吃点,太瘦抵抗力会差,还有……”沈赫越说声音越涩哑,似还微微颤抖,又是一声艰难吞滚喉结的声音,“要是想我了,就给我……给我打电话。”
揣着满腹的狐疑,温凉被最后这句话惹得脸庞升起了红云,嘴角不由自主的微微勾起,“嗯,知道了。”
温凉挂了电话。无名指上的银戒指突然断了。
温凉左眼皮猝然一跳,捡起掉到地上的戒指。不知为何,望着断成两截的戒指,她心绪莫名起了不安的忐忑。
此时,沈赫还拿着手机紧贴在耳朵上,他心脏似被凿了无数个洞,疼得难以呼吸,一只手紧握成拳放在唇边,牙齿紧咬住食指骨节。
温凉,对不起。
对不起!
身后病房里传出水杯敲碎的声音,沈赫快速将悲伤强行压下,忍住剧烈的心痛回到病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