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修泽一颗心全乱了,脑子也乱成麻,无法再如平时那般理智冷静的思考。他已想不及坐飞机是要关机的,打电话给文嘉佳。
手机不通,沈修泽一遍遍的打,随着胸腔里越跳越慌乱的心,额际渗出一颗颗的冷汗。冷汗沿着额角滑到紧握手机的手心里,与手心里的冷汗交汇。
时间似乎过得很慢很慢,还没有到机场,沈修泽仍在坚持不懈的打给文嘉佳。他的惶恐不安再也掩饰不住,司机看了一声不敢吭,只脚在不停的加大油门。
就在沈修泽的心快被焦灼煎熬得要崩溃的时候,车终于抵达了机场。不待司机停稳,沈修泽飞快推开车门,跳下车奔进候机大厅。
司机叹气摇头,今天的婚礼恐怕是要取消了。
此时,航空公司柜台已被乘客家属、媒体围得水泄不通,一些预测家人已遇难的家属们哭天抢地,大多数家属不愿相信家人遇难,抱着各种希望,还有一些人将慌张和焦躁化为怒火,发泄到航空公司工作人员身上。
沈修泽急切的拨开混乱的人群,却仍保持着惯有的修养,礼貌的对工作人员道:“麻烦请帮我查一下,飞机上是否有一名叫GraceWen的乘客。”
他也抱着一丝侥幸,希望文嘉佳没有在这架凶多吉少的航班上。
这种时候,工作人员是不会轻易说有关此事的一个字,因为一旦说错,可能引发家属怨怒,造成更为轰动的骚乱。没人敢负这个责任。
工作人员绽出抹显然已疲于应付的笑容,用官方的口吻,“抱歉先生,名单公司尚未出来,等有了结果,我们会向大家公布。”
沈修泽深吸口气,努力让自己保持冷静,可是怎么也做不到。
他微颤着手从兜里拿出手机,打给在海关做领导的朋友,让对方帮忙查。但是对方现在也正为此事焦头烂额,无暇帮他,只能安慰他,让他稍安勿躁只要还没有确切遇难的证据就还有希望,。
沈修泽又陷入了煎熬。
他站在哄闹的人群之外,望着停机坪上停着的一架架飞机,他感到始无前例的畏怕。
他怕文嘉佳真在飞机上,怕他永远的失去她。
与文嘉佳过去发生的所有事,一幕幕如放电影般在他脑中掠过。
心撕心裂肺的痛起来,沈修泽紧握双拳,拼命忍住眼眶的酸胀,和行将要涌进眼里的泪。
手机突然响起,以为是海关的朋友打来,沈修泽急要去接,一看是邓忆莎,他不假思索的摁断。为免她再骚扰,将她拖进了黑名单。
除了邓忆莎,连同沈国连、沈芸芸、Bryan等所有正在婚礼现场的亲朋好全被屏蔽。
万般煎熬的过了半小时,航空公司终于公布乘客名单。每当念到一个名字,就有家属失声痛哭,而沈修泽的一颗心则高高吊在嗓子眼,紧握的双手用力到似要将骨头都捏碎,但他毫不感觉到疼,一心在祈祷下一个不会是文嘉佳。
“GraceWen.”
片刻,听见工作人员用不带一丝起伏的声线念出文嘉佳的名字,沈修泽耳朵突然失聪,再听不见周围一丝声音,心中微弱的那点希望的光一下熄灭。
沈修泽眼前一黑,高大健硕的身形晃了下。
“大少爷!”在机场内找了他半天,终于找到他的司机正好赶到,及时扶住了他。
沈修泽稳住身体,僵硬的立在原地,浑身彻骨的冰凉。
他面色惨白,目光空洞没有焦距,像是失了魂灵一般。
从没见过沈修泽这个样子,司机既害怕又担心:“大少爷,你没事吧?”
刚才沈国连打不通沈修泽电话,打给了司机。沈国连在电话里大发雷霆,问他们为何还没有到,沈修泽到底在搞什么。
司机也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只如实告知他们在机场,沈国连令司机立刻将沈修泽带回婚礼现场。可是现在看沈修泽的情形,司机铁定自己是无法完成任务了。
沈修泽木然的扯掉司机的手,双手掩面。
文嘉佳,你怎么能死。
怎么可以!
我都还没有说爱你。
滚烫的眼泪从沈修泽闭瞌的眼缝里渗出,很快浸湿整个面颊,烫到他已被碎裂成一片片的心上。
沈修泽悔不当初,没有诚实的对文嘉佳表白他的爱。
他悲痛欲绝,此生再没有机会向她表白了。
文嘉佳,文嘉佳。
我爱你!
沈修泽内心撕心裂肺的呐喊,他多么希望时间可以倒流,回到文嘉佳说爱他的那一刻。
回到那一刻,他会不顾一切,挣脱所谓责任的枷锁,无视沈国连的反对,放下现在看来是多么可笑的骄傲,坦白的告诉文嘉佳,他也爱她,爱了很久,爱得比她深很多很多。他要和她在一起,他要娶她。
望着沈修泽因哭泣而颤抖的身体,司机惊愕万分,他动了动嘴唇,不知该不该上前安慰,犹豫了半天,终是什么也没有做。
“Vincent.”
熟悉的声嗓蓦得从沈修泽背后落了过来,沈修泽身形微微一僵。
错觉。
一定是他太过伤心欲绝,产生了幻听。
沈修泽重新痛不欲生的闭上眼睛。
“Vincent.”
唤声离沈修泽又近了一些,沈修泽身形再度一顿,下一秒,他猛得转过身。
沈修泽惊愕,不敢相信自己所见,掩面用力揉了揉眼睛。
没有了眼泪的遮挡,沈修泽目光变得清明。
不是幻觉,站在他面前2米之距的女人真的是文嘉佳。
与沈修泽夹杂着似惊愕又似惊喜表情的面容不同,文嘉佳凝望着他,眼神流露出微微的狐疑。
在很远的地方她就看见了沈修泽,一开始不敢确定,直到看见旁边的司机,才确认是他。
先前对沈修泽为何也会在机场的疑惑,此刻变成了更深的不解。
他的脸上是眼泪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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