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一个原先体型丰满的家伙忽然变得很瘦了的时候,朋友们开玩笑的声音应该会非常之多。
但现在,却有一个人是例外的。
他就是公爵卫队的队长,希达爵士。
他的眼眶深深地凹陷进去,颧骨凸出,下巴尖翘,没有营养的灰白胡须散乱蓬松着,穿着原先自己的制服,就像用木竿架子撑起来似的,空荡荡地随风摇晃。
船上没有人敢开他的玩笑。
尤其是这个人仍在心情极度郁闷和糟糕的时期之中。
此时,他正矗立在一个男人的身后。
这个人身上穿着松垮垮的布袍,领口开在颈边左侧,上面是用红色绢带系扎的一朵模样奇怪的花结。他懒洋洋地坐在一张柔软的摇椅上,随着船体自然地晃动着,他的头发束成一个髻,上面戴着一块很是儒雅的方巾,看起来非常洒脱而不羁。
“亲爱的希达,别介意他人的目光,您的能力并没有您自己想的那么差。”
“可是,我的阁下……”
“别可是了,希达,任何人在那种情况下都无法比您做得更好!”塞拉弗挥了挥手,“我相信您,所以我才把您带出来。”
希达两脚一并,“我不会辜负您的期望,公爵阁下!我向万能的圣母发誓!”
“您已经发过无数遍誓了,我不是取笑您,希达,不过我不希望您背负任何思想包袱,您需要在每一场战争中发挥百分之百的实力,而不是畏畏缩缩,像个可笑的婆娘!”塞拉弗说话开始毫不客气,“如果一次失败就将您压垮,那么,您也就不必再呆在公爵卫队了,也不必再呆在军队了,我不需要这样的人!明白吗?”
希达的呼吸微微一滞,他咬紧牙关,忽然来到对方的面前,标准地行了一礼,“请您看我的行动吧!”
他戴上军帽,大踏步地离开了。
塞拉弗呼了口气,他皱了皱眉,“召马永来。”
马永这个人是成奉最近才推荐上来的,虽然他的职位很高,是“上直卫都督同知兼领苏州总兵”,但由于以前和江彬等人关系很差,又不是那种喜欢在领导面前有所表现的人,所以一直默默无闻。
成奉率上直诸卫北追正德皇帝之时,马永一直拖沓着自己的军务,不肯出力,成奉有几次想杀掉此人,只是那个叫赵克穹的小军官劝止了他,他告诉成奉,如果说玩文采,十个马永也不如一个成奉,但如果说打仗,那么十个成奉都不是一个马永的对手。
不光是赵克穹,连一直为成奉爱屋及乌的都指挥佥事伍文定也对马永十分欣赏。成奉不是个笨蛋,他很聪明,同样,他也能听得进大多数人的劝谏。
但为了保证队伍的“纯洁”,也就是他的绝对控制力,他把马永直接塞给了塞拉弗公爵阁下。
“末将,都督同知马永,叩见王爷!”一名身材魁梧,看上去非常勇猛的汉子,穿戴着从一品武将的服色大礼跪倒。
大明国就是这样,哪怕是正一品的武将,只要不加总兵等职衔,永远只是个虚名,成奉把马永派遣来时,已经以“不敬上官”罪名撤了他的苏州总兵之职,胖子当然乐得给塞拉弗送个免费人情。
“天锡,不必多礼。”塞拉弗注意在什么情况下该用什么样的方法来拉拢别人,他平时很注意与部属们保持距离,但有些特殊的人物他就会亲切地称呼其字号,这已经被视作很高规格的荣誉,“请坐。”
“谢王爷。”马永不卑不亢地抱拳施礼,之后轻轻占了座位一角,“禀王爷,末将已经派人跟下去了,张明武部驻扎东昌府,若从最近的莱州登岸的话,轻骑也要一日夜方能到达。”
“我需要一支兵马去阻截他。”塞拉弗淡淡说道,“天锡愿意为我效劳吗?”
张永心中盘桓挣扎了许久,他呼出一口长气,抱拳施礼,“末将当效犬马!”
从他来到武定王朱九郎面前之后,他就知道这个拥有恶魔般瞳彩的男子是一个多么令人恐惧的人物,所谓的“大义”、“正统”在他的面前根本不值半文,这个家伙要不然是个绝代枭雄,要不然就是个绝世奸臣。
不过,从他的行动和理念上看,大明有这样的王爷绝不是坏事,恰恰相反,张永还有种感觉,自己正接触到梦寐以求的真正领导。
于是,张永最终屈服于这种感觉之下。
“给你一万精锐骑兵。”塞拉弗说道,“粮食是每人一袋土豆,只够吃五天,五天以后...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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