运来的白面和烟土。”
金玉郎终于发现了问题:“你怎么知道的?”
段人凤叹了口气:“连毅请我哥帮他押送烟土,昨夜我跟着他去看了看,这才发现里头还有你大哥的事。要不然,这种内情,我怎么会知道?”
“押送烟土?他干这个活儿做什么?危不危险?”
“不危险,连毅不是把我们赢成穷光蛋了嘛,可能是心里有点过意不去,所以给我哥找了条来钱的路。”说到这里,段人凤还怕金玉郎不放心,所以尽管感觉自己有点啰嗦,但还是再次保证:“真的不危险,你看我们是为了几个小钱卖命的人吗?”
金玉郎点了点头,也跟着长出了一口气:“你们跟着我来天津,其实不是为我来的,是为了这件差事来的,对吧?”
段人凤“嗯”了一声。
金玉郎向她一笑:“还瞒着我,不告诉我。”
“来天津之前,也不知道这件差事我们能不能办,八字没一撇的,告诉你也没意思。你看现在我不就回来告诉你了吗?”
金玉郎望着段人凤微笑,笑容甜蜜得让段人凤简直要承受不住,段人凤以为自己方才那话说得挺巧,所以把他哄了个心花怒放。
这时,金玉郎又开了口:“那你让龙再给我查查,金效坤什么时候认识上连毅的?我怎么一点风声都没听到过?我只知道他认识那个什么果。”
段人凤随着他笑了:“大概就是通过那个什么果,才和连毅合作的吧!”
段人凤洗漱一番,和金玉郎吃了顿午饭,因见哥哥还不回来,便也不睡觉,出发又找她那哥哥去了。
金玉郎偶然得了这么个消息,好似那解题的人,忽然在绝境之中受了启发,虽然下一步还没有眉目,但只觉脑子里灵光纵横,对策隐隐约约的即将成型。
这天晚上,陆健儿给他打了个电话,说是晚上有事,不能来接他出去消遣,听那语气,好像还有点抱歉,仿佛带金玉郎游戏人间乃是他的一项义务。金玉郎好声好气的满口答应了,放下电话之后,他等回了段氏兄妹。
段人龙大概有两日一夜没睡了,然而神采奕奕,因为发现自己接了一桩刀光剑影的新差事,非常刺激,十分“好玩”。前负责人已于今日下午咽气,前辈在他眼前惨死,他不但没有兔死狐悲的感慨,反倒是摩拳擦掌的很兴奋,并且感觉自己是久等了——他早就感觉负责人要死,没想到熬了一夜半日才真咽气,可不是让他“久等了”?
三人坐在客房内的大床上,当着金玉郎的面,段人龙将新到手的一支手枪抛起接住,接住抛起,金玉郎倚着个枕头歪在一旁,眼珠追着手枪上下转,忽然找准了时机,他半路出手去夺手枪,结果连手带枪一起坠落下来。
“这么重?”他很诧异:“看着不大,怎么比块铁疙瘩还沉?那大兵扛长枪是怎么扛的?岂不是没等打仗,先被枪压死了?”
段人龙握起手枪,将枪口抵上了金玉郎的眉心,口中发出了轻轻的一声“啪”。金玉郎当即眼睛一闭向后一躺:“我死了。”
段人凤呵斥了他们一声:“不许这样!”
段人龙收起手枪,嘿嘿的笑:“闹着玩呢,我能毙了我的小妹夫吗?”他又问金玉郎:“对不对?是不是?”
金玉郎一翻身,又倚上了那个枕头:“对,是。”
随后他换了话题:“不闹就不闹,龙,你给我讲讲,金效坤那个仓库到底是怎么回事。”
段人龙正坐开讲,三言两语就将这里头的情况讲清楚了:仓库确实是金家药厂的,但那药厂经营不善,仓库时常是空着大半,而果刚毅团长有这仓库的钥匙,时常就会往里放点什么,或者往外运点什么——果团长不算是连毅的嫡系亲信,但他有个舅舅在陆军部做次长,所以这果刚毅与其说是连毅的部下,不如说他是他舅舅的驻军代表。
连果两家的利益纠葛,说起来是相当的乱,段人龙理不清,也无需理,反正他只对连毅负责。至于果家的货,夜里是如何从货轮卸下来送入药厂仓库,白天又是如何打着药厂的旗号从仓库运货出租界,那就和他段某人没有关系了。
“不是禁烟吗?”金玉郎问段人龙:“霍督理今年下了多少道禁烟令了,没人听?”
段人龙感觉他这话特别的天真可笑:“那都是吓唬小鱼小虾的,管不了连毅。”
“为什么管不了?不是都说霍督理最烦连毅吗?”
“连毅有枪,他管不动。明白了吧?”
“那他就彻底别管连毅好了,为什么还要和连毅结仇?”
段人龙被他问得啼笑皆非:“你这是什么狗脑子?难道吃饭的人要么撑死要么饿死,就不能好好活着了?”
金玉郎问到这里,脑子里的主意彻底成了型。可惜他能力有限,除了出主意之外,接下来的每一步,他都无法亲力亲为了。
幸好,大家都爱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