r /> 铜炉里的纸钱尚未燃尽,摆在墓碑前的酒水仍有余温。
正惊诧时,一朵梅花从天而降,轻柔地拂拭过她的面颊。
她仰起头,色若春晓的男人,坐在枝桠上,正含笑看着他们。
他的斗篷还沾着冰霜,大约是一路风尘仆仆赶来金陵的。
“谢侯爷……”
她轻声。
“叫我谢二。”谢容景翻身下树,当着萧廷琛的面,轻轻抱了抱她,“苏小酒,回了金陵,就叫我谢二吧。”
苏酒哽咽点头。
三人重新祭拜过坟冢,才准备下山。
萧廷琛立在坟前,淡淡道:“你们先回去。”
两人对视一眼,没有多言。
山风寂寂,细雪连翩。
萧廷琛盘膝坐在司独数的坟前,随手斟了两杯酒。
细雪迷蒙了双眼,他眼前仿佛浮现出坟中少年当年的壮举。
少年一生怯懦,却在同窗被恶霸欺凌时,死死挡住了门扉。
他说,不能跪啊,我们读书人,只跪天地君亲师啊!
文人傲骨,不过如此。
萧廷琛朝墓碑举杯,勾唇而笑:“当年曾在你坟前许下诺言,为天地立心,为生民立命,为往圣继绝学,为万世开太平……我这个人啊,坏毛病一堆,却偏偏重诺得很。这些年夙兴夜寐,常常在深夜梦见旧日你我同窗读书的光景。我,岂敢怠政?”
他顿了顿,忽然红了一双眼。
“舍长,我萧怀瑾,没有食言啊!”
“你看看这繁华盛世,你看看这锦绣江山,九州四海都是你的意志,春风化雨,梅花傲寒,你这为万世开太平的男人,死有重于泰山!!”
梅花落了他两肩。
明明没有风,却像是有一只手,温柔地为他拂拭去肩头落花。
萧廷琛仰头,在泪水淌落的刹那,饮尽了杯中烈酒。
他起身归去。
司独数的墓碑前赫然遗留着一枚印章。
印章底部,清晰镌刻着“大雍丞相司独数”七个篆书小字。
史载,大雍王朝第一任丞相,名为司独数。
无人知道他的生平和政绩,却知道他深受帝后敬仰,是为万世开太平的男人。
……
苏酒的马车,徐徐驶至乌衣巷口。
她和谢容景并肩,朝巷子里面走。
两人虽然同在长安多年,但也只有重大宫宴时才能见面,十年算下来不过寥寥十几面,说过的话更是屈指可说。
沉默地走到谢府门前,谢容景抬头望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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啊啊啊啊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