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紧张的屏住呼吸,丁老袍的旱烟袋在黑夜中一闪一灭,就像捉摸不定的鬼火,我的心脏突突的直跳,简直要跳出胸腔。
丁老袍说,那牵牛饮水的老头儿往老李木匠老屋前走,走着走着就觉得不对劲,觉得老屋门前好像有人似的,还不止一个。二龙村的规矩,天一黑晚上就不能随便走动,怕遇到邪物。这老头儿是个鳏夫,家里最值钱的东西就属这头老牛了,晚上心疼牛渴坏了,常常偷偷起夜牵牛饮水。
老头儿太远看不清楚,走进了发现朦胧的月光下,老李木匠正对他五个子女训话呢,从第一个骂到第五个,又从第五个骂到第一个,就这样一直骂不停。老头儿躲在一棵树下吓的发抖,他揉了揉眼睛以为自己看错了,可就算眼睛看错了,耳朵也不会听错吧。老李木匠惯有的哑嗓子老头儿别提多熟悉,老李木匠最小的女儿还顶嘴呢,老头儿都听的一清二楚,他吓的想偷偷溜回去,去没防到他最疼爱的那头老水牛放开腿一路狂奔而去,跟被蛇咬了似的。
老头儿心里明白,这老李木匠跟他五个子女是鬼无疑了。畜生对阴物有灵性,大老远就能感觉到脏东西的存在。怪不得水牛出牛栏的时候渴的不行,快走到老李木匠屋前死都不肯走,它早知道这里有不干净的东西。
老头儿回到家一夜没睡着觉,第二天就病了,高烧了一个礼拜才腿,发烧的时候就不停说胡话,求老李木匠别带他走,他还想多活几年。
而他的那头老水牛,却一路狂奔进水塘里,给活活淹死了。
理论上不存在这种可能,水牛本来就喜水,大江大河里都能游来游去,却偏偏溺死在村前不远处的小水塘里,实属怪事。
村里懂这些的人告诉老鳏夫,幸亏他牵了头牛,否则就不是牛死了,老牛忠心护住,救了老鳏夫一命。
丁老袍的讲述让我很担心,老鳏夫有老牛护主还得了一场病,而张蕾蕾一个女孩子,又没人保护她,还被老李木匠的送葬队带走了,她的情况得有多糟糕啊,我不敢再往下想,怎么想怎么焦虑。
丁老袍说,事儿还没完呢,就在一年前,老屋里还住过三个外面来的年轻人,他们自称叫什么驴友。这三人里,两男一女,一个男的叫王鉴明,是女娃娃的对象,另一个男的叫冯夏,是女娃娃的亲哥哥,女娃娃叫冯雨晴。
这三个驴友也是冲二龙村的恐怖传说来的,年轻人天不怕地不怕,以为有一腔热血和满腹科学知识就能扫除一切牛鬼蛇神。她们抱着打破二龙村的恐怖传说而来,自称是打假专家司马南老师的粉丝,以方舟子为精神偶像,进村的时候不管村民怎么劝说,他们都不为所动,坚持要住下来。
村民们选来选去,最终选定了老李木匠的旧屋作为他们睡觉的地方,村子里的空屋,也就属老李木匠的屋子死的人少了,相对比较干净一些。
这三个二十多岁的大学毕业生趾高气扬的住进了老屋,梳洗一番之后,就睡了,冯雨晴单独一间房间,她对象和哥哥睡一间房间。第一天晚上,冯雨晴睡下之后,迷迷糊糊就觉得有人在推她,推了她几下才醒。冯雨晴睁开眼睛,赫然见床前坐了个浑身肮脏的老头儿,那老头儿说:“你这小娃娃太不懂道理,住我家不跟我打招呼就算了,还敢睡我的床?”
冯雨晴是大城市来的女孩子,在家里又有哥哥宠着,读大学又有男朋友惯着,因此脾气很大。听老头儿这么说她就不高兴了,说:“可不是我愿意来你家落脚的,是你们村里的村民让我们住这儿的。再说你房间和床上这么脏,我都帮你收拾半天了,你要谢我才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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