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存芝也跟着父亲一起来了,自从上次差点被谢洛白吓出精神病,她就对这个得不到的男人进而远之了,加之他结婚的消息传出,张存芝彻底死了心。
他宁可娶个妓@女,可见眼光不过如此,不值得留恋。
张存芝如此安慰自己,梅凤官的出现,让她看到自己的新目标,全然忘了自己就是因为设计他和溪草,才被谢洛白弄进了大牢。
她美艳动人,又是女子主动邀请男子跳舞,一般人都不会拒绝。
梅凤官曾和一群贵妇名媛保持暧昧,在她们之间游刃有余,他和谢洛白不同,显然是很会撩拨女人的,可那是谋生,张存芝却以为是风流。
他如今既没有这个闲心,也没这个必要。
“抱歉,我不喜欢跳舞,你可以去邀请别人。”
梅凤官拒绝了之后,目光突然越过张存芝定在了某处,眸中翻出迷离的光。
溪草挽着沈慕贞的手臂,婆媳二人正从旋转楼梯上走下来。
梅凤官实在太惹眼了,无论是出众的美貌,还是高贵的身份,大家都在关注着他的一举一动,这深情的注视,让众人的眼神变得玩味。
沈督军的脸色就不太好看,许昌业在旁边握袖咳嗽,梅凤官却没有收敛的意思。
他的小格格,今天真的很美。
她穿着一身改良过的杏黄银花绸缎旗袍,眼似明珠,小口嫣红,一步步走下楼梯,像三月春风里,柔嫩的迎春花,梅凤官的目光落在她无名指的婚戒上,那钻石的光芒,十分刺眼。
他终于想起,她背叛了他,嫁作了他人妇的事实。
可他在溪草的表情里,却没有看到一丝动容,她迎着他的目光,表情恬淡如水。
梅凤官的心不由微微一紧。
“楼公子是沈家的贵客,所以今晚的宴会,是我们家少夫人精心筹备的,为楼公子接风洗尘,她是新媳妇,又是头一遭当家,也不知可曾有失礼之处?”
沈慕贞的话,字字扎在梅凤官心上,他垂眸看着溪草,声音有点不稳。
“这些都是少夫人亲自为我准备的?”
心上人就站在面前,但他们之间,却如同隔山隔海,不能相认,溪草心在滴血,却没有忘了对谢洛白的承诺。
“楼公子远道而来,沈家理应尽地主之谊,我丈夫将这样的大事交给我,我自当全力以赴。”
她不是想刺激梅凤官,但在沈督军和这么多双眼睛面前,她必须拿出姿态,处处维护谢洛白的体面。
梅凤官脸色微白,半晌方勉强笑了一下。
溪草不敢看他的表情,正准备找个借口离开,梅凤官突然道。
“少夫人,楼某能否请你跳一支舞?”
溪草浑身一僵。
她以为她方才的话,已经暗示了这里不是说话的地方,梅凤官应该能听懂的,却偏就不肯在台面上做到相安无事。
“怎么?少夫人如此畏惧谢司令吗?没有他在跟前看着,你就不能和别的男人共舞?”
溪草暗自咬牙气恼。
他真是可恶!明知这些话会给她带来非议,却还偏要说出口,完全不管不顾。
她若是拒绝,则显得做贼心虚,叫众人浮想联翩。
在所有人意味深长的注视中,溪草回头一笑。
“楼公子真爱开玩笑,得您邀请,我自是无限荣幸了。”
梅凤官于是伸出手,溪草只得将手递给她,他于是握住她的柔荑,搂紧她的腰身,将她带入舞池。
白俄的乐队就开始伴奏,沈督军面色非常难看,许昌业也很尴尬,连忙笑着打圆场,也请沈慕贞跳舞,沈督军知道他的意思,便邀请了另外一名贵妇。
如此一来,在场的男士都纷纷邀请了女士滑进舞池,局面就打开了,让整件事看上去不那么突兀。
溪草趁着音乐的掩盖,低声对梅凤官解释。
“我和谢洛白的婚姻,只是一场交易,等替他拿下了沈家,我就会和你离开,所以我求你,至少今天,不要给我找事,好不好?”
梅凤官左手猛一用力,几乎将她带离地面,贴在自己胸膛上,他的声音带着几分绝望地愤怒。
“之前你也曾说过解决了陆家,就会和我一起离开,可结果如何?溪草,谢洛白的用心,你并非不明白,你只是借口替他办事,对他的绑架甘之如饴。”
溪草愣了一下,矢口否认。
“我没有。”
梅凤官马上道。
“那就和他离婚,跟我走,我们去淮城,我如今拥有的并不比谢洛白少,我能帮你报仇,也能帮你找到五格格,你完全不需要谢洛白做靠山。”
溪草犹豫了,如梅凤官所说,他们既是两情相悦,不是应该彼此依靠吗?
可是不行,楼奉彰是要复辟做皇帝,他要龙脉,而这些都是溪草所反对的。
她不知道梅凤官对自己的父亲了解多少,她也不想挑拨他和失而复得的生父之间的关系。
于是只能摇头,找了个苍白的借口。
“不行,我不会借助你父亲的力量,也不能去淮城,我和谢洛白既然缔结了合作关系,我就要遵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