憎怒,夕妃还算对秦放颇为有礼道。
毕竟,溱王的功勋和威名摆在那儿,她夕妃再蛮横嚣张,也必定有所忌惮和收敛。
秦放装出不能完全听懂夕妃这话的纠结样子,一脸懵然的看向了年玥,水灵灵的眼睛看起来像怪可怜见的小动物在向年玥发出求救的讯号,大手重新一把拽住年玥的手,微微摇了摇。
年玥倒是甚觉这家伙此番模样甚是可爱,强忍住笑意,那丝绢故意掩了掩抑制不住翘起的嘴角,干咳一声,“王爷在这无需害怕,有什么,便说什么就是。”
听到年玥这话的老嬷嬷和里头的夕妃,有些不明所以的愣了愣。
只有秦放听明白年玥这是分明让他不要再装深沉的正常人,恢复成原来傻子模样的意思,眼底隐隐划过一抹愠怒。
这死女人,这是把他当小丑耍呢?
别以为他不知道她这是什么用意。
她这分明是想让他露出痴傻本性,第一,好让夕妃对他再没有顾忌,第二,把他变傻的缘由有意无意的透露给夕妃,让夕妃知道,他这个被生母亲弟害的这般模样溱王,是可以站在她夕妃这边的。
哼,当然最重要的是,两方盟友合作,贵在诚信,他这个王妃娘子,算是把他是傻子的事情当成她现在最大的隐秘,然后来成为和夕妃摊牌坦诚相待的筹码,好让夕妃对她更加的信任有加。
试问你所谓的盟友,如果把自己最大的秘密都告诉了你,你还有什么对她不放心的?
真是越想越生气,这个女人现在居然把他变成了谈判的筹码!
一时间,适才还自以为自己已经走进了她心里变成了她自己人的秦放,好心情一扫而光不说,心里郁闷的要死,偏偏,身体又是爱本能的犯贱,再不高兴,还是要帮她把这出戏演下去,立马恢复傻子本性,嘟嘴撒娇立马齐齐上阵,“娘子,人家不想喝茶,人家想陪娘子看小弟弟了啦~”
生气归生气,其实他挺好奇的,这个死女人要和夕妃结盟,究其原因,到底是想报复皇后与如妃这次的联手陷害,还是,想对付这两个人?
报复和对付,完全是两种概念,一个只是以牙还牙,是人不犯我我不犯人,而对付的话……那就包含了太多的目的性了。
当看到这样的秦放,那老嬷嬷惊的眼珠子都差点掉到地上去了,纱帐里头的夕妃,更是差点没忍住,一把将纱帐掀了开,好看清外头与年玥一同来的,这个说话像个小孩子似的男子,到底是不是那个在战场叱诧风云的枭雄。
年玥早就料到二人反应必定十分之大,却仍自顾像平常那般,甚至更甚的安抚起了秦放,不是温柔的替秦放擦拭额角未曾在的汗珠,要不是就是替秦放扣起了衣襟扣子,“王爷就坐到那椅子上,再等妾身一下下可好?妾身呆会儿回府就给王爷最爱的榛子酥,一大盘呢。”
“真的吗真的吗?!”内心抽搐,面上却还要死撑替这死女人演戏的秦放,一听到榛子酥便是两眼放光,嘴都笑的快要咧到了耳根子后头,像个乐坏了的孩子。
“当然是真的。”说着,年玥便转头看向了渐渐从震惊中很快反应了过来的老嬷嬷,红唇一弯,“嬷嬷,就劳烦您去厨房要些可口精致的甜食过来,我们家王爷,现在就喜欢吃这些个东西了。”
“是,是。”老嬷嬷有些惊魂未定,连忙应着是,快步朝门外退了出去。
毕竟,得知溱王变傻一事,这可是件不小的秘密,一旦泄露出去,万一说是从她们这春熙宫泄露出去的,只怕,皇帝再寵爱夕妃,也定不会轻饶了去。
溱王是国之栋梁,他一旦有失,就势必会动摇国之根本,试问,一个后宫妃子和一国之本比起来,孰轻孰重,皇帝岂会不知?
这也正是秦殷为什么如此憎恨秦放,却并不拿秦放变成傻子这件事来攻击秦放,也没有干脆杀死秦放的最大原因,因为溱国根基受损,对他秦殷这个储君,没有半点的好处。
夕妃不是笨人,也渐渐明白了其中曲折,只得深吸一口气,生产过后而略略发白的脸上,表情十分的复杂,不知得知这样的秘密,究竟是好还是不好,声音都有些发颤,“溱、溱王妃,溱王这到底是?”
“没什么,只是传言他受伤是真,残废是假,变成了痴儿,才是事实。”拉着秦放行到外间的椅子上施施然坐下,年玥端起岸上的一杯清茶吹拂了几口清风,这才递向了秦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