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黎道:“外公的记性不太好,他自己也知道,他会说的,他说他以前记性很好的,可是现在不好了,他怕忘记很多事,他老是在不停的和我重复一件事,怕他自己忘记了,我还记得。可是他这样很烦,我不想听他说,我不想理他,我就在隔壁的外屋里,我就故意不理他,他总是叫我,想和我说话,我当时……当时……不想和他说……我就是不理他,可是现在我后悔了,我想和他说了,但是外公不和我说了。”
江黎抬起满是泪痕的脸,问晚凤歌:“你说他是不是生我气了,不想理我了,因为我故意不理他,所以外公也故意不理我,可是……可是……我不想他不理我,我想和他说说话,可是外公老是在装睡,我喊不醒他,他一定生气了吧,他为什么不打我?他……打我吧,不要不理我,不要不理我……”
晚凤歌将江黎的脑袋揽进自己怀里,扬起脸,哽咽道:“阿黎,别说了,别说了,够了。”
“不够。”江黎摇着头,呆呆地道:“不够的,不够……我有好多话想说的,外公……不够的……”
晚凤歌的手臂越收越紧,可是他的心越来越不安,他哭着说:“阿黎,我求求你了,别再折磨自己了,不是你的错,不是的,阿黎。”
江黎埋在晚凤歌的怀里,一抽一抽的,说不出话来,谁对谁错他又怎么会不知道,可是要不是他,外公又怎么会这样?他就是一个扫把星,出生就害死了母亲,现在又害死了外公,之后呢?又会是谁?
他就不应该成亲的,他这种人怎么配拥有幸福呢?假的,都是假的,什么幸福,不过是假象罢了。
江黎抬起头,一把推开晚凤歌。
晚凤歌根本没有防备,被江黎一下就推开了,摔坐在地上,还有些不明白怎么回事。
江黎笑了起来,越笑越疯狂,他捂住脸,笑的几乎直不起腰来。
晚凤歌被他这疯子似的样子吓到了,手忙脚乱地爬起来,想来抱江黎,却又一次被江黎用力推开了。
江黎盯着晚凤歌,冷冷笑着道:“我就不该和你成亲,这本就是被所有人诅咒的婚礼,现在好了,报应来了,来的真快。”
晚凤歌愣在了当场,泪珠挂在他长长的睫毛上,随着他眨动眼睛,顺着棱角分明的脸颊滑落。
江黎没了晚凤歌的搀扶,踉跄了一下,瘫坐在地上,抽噎着道:“对,我不该和你成亲的,这就是一个笑话,天下之大笑话。要不是和你成亲,外公怎么会死?要是我拿通讯镜了,外公根本就不会死,要是我好好看着他,他怎么会死?都是这个破婚礼……破婚礼……”
江黎呢喃着,爬起身,摇摇晃晃地向山下走去,却是没有走两步,终于支持不住,倒了下去。
晚凤歌还被江黎的话刺激地没有回过神。
他说这是笑话,江黎说这个自己期待了许久的婚礼是个天大的笑话,他的阿黎,亲口说,这是个破婚礼。
是他的阿黎说出口的。
晚凤歌脑袋几乎一片空白,就在这时,他听到身后咚得一声,才将他从愣神中拉回来,一回头,江黎已经倒在地上不省人事。
江黎躺了两天才醒过来,这期间,晚凤歌一直不眠不休地在照顾他,但是等江黎醒了,晚凤歌却犹豫着不敢踏入江黎的房间。
别人不知晓原因,晚凤歌却明白,自己在害怕,怕江黎还觉得二长老的死是因为他们的婚礼,他不想听江黎这么说,明明已经那么努力了,拼了命抢来的幸福,如果就这么变得一文不值,晚凤歌真的不知道该怎么办了,他不知道怎样才能给江黎最好的,让江黎不再那么痛苦。
晚凤歌不求江黎忘掉以前的种种,只想江黎记住从他们在一起后的所有快乐。
这么简单的愿望都不能实现的话,晚凤歌便想不到还能怎样再过下去了。
“为什么啊?二长老,您就和大长老一样,明明那么爱阿黎,却也伤他最深。”晚凤歌抚摸着二长老的灵牌叹了一口气,“我又何曾不是呢,阿黎本来该是最无忧无虑,最幸福快乐的,是我们索求的太多了,想让阿黎放在心里,难道只有死这一个办法?”
“凤歌,你在说什么!”刚走进门的袁媛就听到晚凤歌的这句话,吓得她慌忙跑到晚凤歌身边,顺着他的衣摆拍了三下,又重重跺了几下脚,像是把丧气话拍掉,再踩死。
袁媛握住晚凤歌的手道:“凤歌,现在阿黎已经这样了,你不能再倒下了,阿黎需要你,他是爱你的,阿黎已经失去了二长老,要是他再失去你,你要他怎么活?所以那种死不死的话,以后千万不要再说了。”
晚凤歌垂下眼帘道:“我知道的,可是阿黎这个样子,我真的不知道要怎么办了,他说我们的婚礼是笑话,要是连他都这么说,这场婚礼到底算什么?难道我们真的做错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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