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东去到汇集点之后几乎筋疲力尽。他能够听到自己的肺部正在贪婪地呼吸着浑浊的空气,仿佛一架几乎散架的风箱,在不停地发出晦涩的声音。别看他的体能比一般人要充沛得多,而且又预先设计了一系列退路,但要真正逃出刺刀的追击,依然要花费大量的精力和心力,而这是十分折磨人的。
许东靠在树边喘气,不多时,大郎的声音轻飘飘地传来,“东子哥,是你吗?”
话毕,前方的树林里很快走出来一个同样气喘吁吁的人影,正是大郎。这个少年同样累得不轻,脸色因为剧烈的运动而淋漓,浑身衣服都湿透了,见到许东后他很是惊讶:“东子哥,你怎么比我还要快?”
靠近之后,注意到许东身上血淋淋的伤势,一张嘴都错愕成o形,“东子哥,你不会真遇到刺刀大人了吧?蒙多在上,你居然这都逃得出来?!”
其实这也怪不得他如此惊讶错愕,事实上,甲士在普通群众心目中——哪怕只是一阶一星的甲士,也好比上过战场的特种军人之于普通平民。虽未至于达到膜拜供奉,却也只能抬头仰视。在许东布置后路的时候,大郎当然在场,当时的他可不认为凭借区区陷阱就能逃出生天。甚至乎忍不住想:即使这些儿戏的陷阱数量不少,但很可能依然会被抓到的吧?
由此可以想象,他为什么会如此惊讶。
而看许东的模样,更是经历了相当程度的浴血逃亡。大郎也看得出来,他的手已经彻底折断了。大郎看向许东的目光,忽然多了许多崇拜的意味——因为这个年轻男子做到了他认为不可能的事情!
许东身上的伤口看起来确实惨不忍睹,实际上几乎都是皮外伤,最严重的地方就是折断的那条手臂。见到大郎,他心中当然也松一口气说道:“路上应该没有碰到别的事情吧?”
许东对大郎本就有过救命之恩,如今又展现出于他而言格外强悍的实力,俨然对他的心灵造成剧烈的冲击。如果说之前的帮忙一个是出于还情,另一个则是源于少年的好奇和冲动,那么现在的他,对许东就不自觉地有一种如上辈子拥趸对明星的狂热。
听到许东的问话,这个少年忍不住挺直了腰杆,“我按照你的吩咐,先往西走,然后折向南,之后确认没有人跟踪,才转到这里。”
许东微微点头,又吩咐道:“我的手折了,你帮我寻一根树枝来,我要把手臂固定好。”
就在许东包扎断手的时候,一直没有出现的发条终于屁颠屁颠跑回来。这狗崽子可能因为饥饿的缘故,甚至还抓了一只山鸡回来。刚好二人经过一阵奔波,体力消耗巨大,干脆寻了个安全地方做一顿夜宵。
完成好了这一切,二人一狗终于还是上路,前往北角村。
回到北角村的时候天色恰恰光亮。大郎虽然年轻,也抵挡不住睡意,找到父母借住的地方就倒在柴禾堆上呼噜大睡。至于许东,他此时也异常困顿,但还是检查一下被抓来的三个南角村自防队队员。
三位队员被许东的雷霆手段震慑得肝胆俱裂,一路上押送手脚都被束缚的他们的大郎父母本来就对这三人深痛恶绝,前往北角村的过程当然不会叫他们哥仨好过,少不免要挨一些苦头。甚至乎来到北角村之后,一天下来最多一碗清水三个大饼,又哪里够吃?如此饥寒交迫地度过三天时间,真是老虎都变病猫,见到许东之后只差抱大腿哭爹叫娘。
至于关押的地方,北角村人少地广,废置的房屋最多,要想找一处牢固的地窖并非难事。而要取信胜男,使她相信,从而安排好一切,当然不是太大的问题。
许东也没想过让他们仨怎么样,只是计划需要,不敢太早放走罢了。重申一遍,只要不逃走,就不会死这番话之后,便回房间去休息。然而百密一疏的是,许东并没有察觉到一口鹤嘴铲就藏在了地窖的某个角落。
这一觉也睡不踏实,不过四五个小时许东就醒来了。
许东是在庭院见到的北角大熊。
北角大熊的神色没有丝毫愤怒的迹象——他当然有愤怒的理由,首先,许东从不知道什么地方弄回来六个人,六个人就是六张嘴,吃喝拉撒都得他伺候。其次,这六个人里面有三个人关押在北角村某地窖里面,说好听这是非法禁锢,说难听就叫犯罪。北角大熊本身就是北角村的治安官,当然知道这件事绝非闹着玩儿的。
他没有愤怒,乃是因为他相信许...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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