马敛起嘴角凑到他面前抬起头去看他的脸,“三叔这是生气了?”
不是吧,难道真以为她觉得他老?
狐之亦闻言看了她一眼,遂转身背对她看着另一方向,语气淡然道:“哪里生气,不过是事实罢了,过了今年我便二十六了,又受你这声三叔,自然不能跟你这个孩子相比。”
祝繁一听,这可不得了,赶紧着绕到他面前说道:“胡说!二十六怎么了?二十六哪里老了?再说了,我明年就十六了,不是小孩了,三叔你不能再把我当孩子,云妹儿跟我同岁,人家都嫁人了,才不是孩子。”
就算二十六,他在她心里也是最好看最好的人,别说她从来都没嫌过他老了,换做任何一个人二十六岁也不能定义为老。
狐之亦垂下眸子看着眼前这张单纯的小脸,叹了声气,假装自嘲道:“谢谢繁儿,虽说是个安慰,但总归是个善意的谎言。”
二十六?
笑话,这点年岁根本就连他本身年龄的零头都算不上,这样就算老了,那估计等以后晓得了他的本身岁数后就该骂他老不死的了。
亏得这丫头是个明白人儿会说话,否则看他以后怎么收拾她!
祝繁平日里的确是个精的,活了两世的她这次也多长了好多心眼儿,肚子里的坏水是满满当当的,但面对眼前这只老狐狸,她是怎么也斗不过的。
男人才露出一丝丝受伤的神情,她立马就不镇定了,伸手便揪住了他的袖子,连连摇头道:“不是的三叔,我没有说谎,我是说真的,你真的一点都不老,真的真的!”
像是极力想向对方表决自己的真心似的,她边说还边重重地点头,到最后竟然连誓都给发上了。
“苍天在上,我祝繁方才若说半句假话,就让我……”
“不可,”好看的食指只轻轻一抬便止住了小姑娘后面的话,狐之亦不喜听她说出任何对她自己不好的话来。
“举头三尺有神明,这种话以后万不得随意说出口,明白吗?”
便是他想逗逗她罢了,哪里想真的让她保证什么,这点事哪需得起誓。
祝繁没意识到两人的亲密,只感觉被他所触碰的地方明明不该有任何感知的,但却有种微烫感让她忍不住就心跳加速。
掩住心里那种奇怪的感觉,她睁大眼抿唇看着男人,问:“那,三叔是相信我的话了?”
狐之亦莞尔,放下手轻笑道:“你的话,自然是相信的。”
先前相处两年,他怎会不了解小东西的性子,她从来都是不屑说谎的,只是……
“听闻你昨夜出事了,我起先还不信,现在看来,果然发生事儿了。”狐之亦的视线往她微肿的眼睛上快速瞟了一眼,装作不经意提起的样子。
祝繁一听,嘴角的笑僵在了唇边,“三叔……知道了?”
她跟祝韶风和祝华的事儿。
“嗯,”狐之亦见一提及昨晚的事她脸上的笑就没了,他那嫉妒的火再次燃了起来。
咬了咬牙,他撇开视线看向别处,叹息道:“世间情本磨人,你年纪尚小还不懂这里头的真谛,像你这般姑娘,以后定能找到更适合你的人。”
恢复了他惯有的淡然语气,连眸光也变得深远,不知在想些什么。
这话听起来分明就是在劝她的,可听在祝繁的耳朵里却格外的刺耳,心道他果然还是误会了,定然是以为她真心喜欢祝韶风才会伤心的。
他何等聪明,怎会看不出她昨晚做戏后哭肿的眼睛。
心里顿时慌了,她想向他解释,却又吧想让他觉得突然。
想了想,只好按捺住心里的急切假装不懂地看着他,问:“三叔,你这话什么意思?”
狐之亦闻声侧眸,视线不自觉地就停在了她的双眼上,“你哭过,该是很喜欢那个名叫祝韶风的孩子吧?”
光是提起情敌的名字,狐王大人就恨不得现下就去将那男人给大卸八块了,然后再喂给山里的那些野狗。
然而他现在不仅不能把人给剁了,还得做出一副长辈对晚辈的姿态。
他堂堂狐族之王什么时候这么憋屈过!
祝繁对上那双深邃的凤眸,他的眼神明明是温和的,可她不知为何却看得有些心惊,怔愣片刻后连连摇头,就差没把那颗小脑袋从脖子上给甩下去了。
狐之亦蹙眉,看似淡然,心中却因小姑娘的这个动作狠狠一揪。
祝繁以食指跟大拇指捻着他的袖子,巴巴地望着他,说:“我哭过,但我不喜欢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