晋将士点了点头,而后转身离开,为首的袁参将乃是当初护送薄胭来西晋之人,得了锦安的命令,手起刀落,当场要了其中一人的性命。
薄胭只来得及看清袁参将提刀与那护卫慌乱的神色,而后便是眼前一黑,耳边响起了众人惊慌的叫声。
嗅着鼻翼熟悉的味道,感受着眼前的手掌的温热,薄胭心下稍定,脑中再次闪现当日遇刺之时,锦安叫自己闭眼的场景,心头一暖后万般委屈涌上心头,不争气的鼻头一酸,一滴泪终于滚落而下,奇怪,所面对西北那边的肆意嘲弄自己硬挺着没有哭,面对众人的议论纷纷自己没有哭,这一切的一切却抵不过锦安这简简单单的一个动作,薄胭抿唇,怎么办,自己害怕的事情还是发生了,自己好像越来越离不开锦安了,自己也想回头就有人守护,也想抬手就有人拥抱,也想落泪就有人心疼,自己曾经百般推拒,百般逃避,就怕一不小心沦陷在锦安的怀中,如今……终究还是避无可避,薄胭心中长叹,锦安啊锦安,你如此,叫我日后如何能毫无留恋的离开,即便自己有朝一日得偿所愿离开宫闱去过“采菊东篱下悠然见南山”的日子,恐怕,看那山是他,看那水是他,目光所及皆是他,这一世,总是离不开他的。
薄胭咬牙,那样相思入骨的疼痛,自己只消想想就觉得窒息一般,成全他与白秋染,眼看着他二人携手百年举案齐眉,自己呢?薄胭苦笑,原来嫉妒是这样的感觉……可是自己有如何能那样自私,今日洛扎嘲讽锦安的一字一句自己听的清清楚楚,在人前都是这般,那么背地里,自己听不到的地方,众人又传成什么模样了。
锦安抬手蒙住薄胭的双眼,冷不妨感受到落在掌心的一滴热泪,整个人一僵,心头猛然揪痛起来,看她表面上淡漠的模样,其实心中又怎能不在乎呢,这样想着,便将薄胭往自己的怀中又揽了揽,声音又冷了几分:“今日出言冒犯的奴才,一个不留。”
“他们说到底也是我西北的护卫!怎容你随便杀了!”洛扎慌乱的喊着。
“五王子若是这样心疼护卫的话不若早点教教他们什么话能说什么话不能说,什么人能冒犯,什么人不能,否则,这样的事情日后还会发生的。”锦安似是烦了,转眸瞥了洛扎一眼,眼中的警告与威胁不加半点遮掩,洛扎不由自主的打了一个寒战,他这话时说给自己听的,若是自己在说出什么过分的言语,那恐怕就当真想锦安早前说的那样,叫父王见一见自己的尸首了……洛扎咬牙,自己之所以敢挑衅,是为了试探西晋的底线到底在哪里,也是因为自己清楚锦安心系百姓,不愿轻易引发战火,但是自己更清楚,锦安是不愿打仗,却并非不敢,今日的事情发展到这一步,自己着几个护卫必然得留下性命才能平息锦安的怒火。
洛扎哑然,满腔的言语尽数消散,眼睁睁的看着锦安带着薄胭离开,而自己身后则传来了阵阵求饶与惨叫声。
……
“你不该杀了他们,”薄胭一面随锦安走着一面沉声道:“洛扎若是回了西北,必不会善了。”
“虽然离得远了,但是你也应该闻到了些血腥气,该没了胃口,回府后我叫阿宁给你准备羹汤。”锦安自顾自道。
薄胭脚步一顿,将挡在自己眼前的手推开,抬眸一眨不眨的看向锦安:“你还没有回答我。”
锦安看着薄胭,目光触及到薄胭脸上的泪痕后,眼神越发冷了几分:“罢了,恐怕你今夜睡不安稳,还是改成安神汤吧。”
“锦安!”薄胭有些愠怒,皱着眉头看向锦安:“今日洛扎的话你都听到了!”
锦安眯眸,幽幽的看着薄胭。
薄胭自嘲一笑:“听了那样的话,你就半点想对我说的都没有?”
锦安:“……”
薄胭呼了一口气:“人贵在有自知之明,新婚那日,我同你说的话……”
“你就这么着急想要离开?”锦安再次危险挑眉,声音阴沉。
“这不是对于你我最好的选择吗。”薄胭别开目光,心痛的无以复加。
锦安上下打量着薄胭,仔细的观察她的每个表情,描摹她的每寸眉眼,目光渐渐变的柔软,微微一笑:原来如此。
“你的意思我明白了,此事容再议,如何?”
薄胭心头一跳:“……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