源源不断扑向港口的人潮中,业双双掂着脚张望着。
熟悉的面孔一直没有出现。她紧紧咬着下嘴唇,尽可能贴着墙边站着以避免阻碍交通。带了许多年的框架眼睛在一片混乱中被不幸挤掉了,好在她近视的不算特别严重。催促的短信一直安静地躺在编辑框里,她犹豫再三,最终还是没有主动发送。
“小姐,这真的是能够保证您顺利离开的最后一艘船了。”陪伴业家祖孙三代一同长大的老管家已经年逾七十,看着精神头倒是相当不错,干瘦的手指将过大的行李箱扣的死紧,几根特别显眼的白色长眉在空中一抖一抖的,“您再耽搁下去,万一真的被困在了船内,我该怎么跟你爷爷和爸爸交代呀!”
“抱歉,您都这么大岁数了,还得陪着我在这受罪。”业双双始终以一个扭曲的姿势用腿抵着箱子底下的滑轮,以避免自己的行李被密集的人流卷跑,“要不您先上船吧,我一个人在这等就可以。”
“那怎么行!要不是你父亲不得不先离开一步回到岸上,东奔西走的找老熟人置办新的住处,他怎么会同意让你在后面慢慢收拾!他将你托付给了我,我怎么敢——”
“嘘,电话来了。”看清屏幕上显示的姓名,业双双的眼睛瞬间亮了起来,竖起食指打断了满脸焦灼的老管家,“翟……一文?你怎么还没到?还有二十分钟,最后一趟我能保证基本安全的船就要起航了!你——”
胸中一块大石头终于落地,业双双下意识原地蹦了一下,惹来了不少不快的眼神。知趣的缩着脖子回到墙边,她忽然后知后觉地庆幸自己在脱口而出最近比较敏感的“警官”两个字前成功刹住了车。
“我什么时候能到哪儿是我自己说了算的呀。这不是有人明明昨天晚上刚醒,我劝他不必拖着个左缝一行右缝一道的身体去汇报什么工作,但人家根本不听么?”真到了这种时候,电话里翟一文一如既往不饶人的口气反而显得亲切起来,“行吧,坚持站完最后一班岗确实是美德,我只能说佩服佩服。”
“你自己的东西收拾完了么?如果你要去照顾病人的话,需不需要我过来来接阿姨?”
“除了点衣服和干粮,船上的货币以后大陆上又不见得收了,还能有什么行李资产还需要慢慢收拾的?把床搬走以免以后没地方睡?”翟一文一边说话,一边将小推车上所有摆放的乱七八糟的药品全部扫进一个小袋子里,“你别管我这头,自己把时间看好。要是我真的赶不上了,你自己先走就是了,大不了我再迟一阵子出发。”
“别开玩笑了!”业双双少见的表现出了不好糊弄的一面,压着嗓子用气声喊到,“要光是你和阿姨走,我相信你们俩就算再被耽误一会儿,离开这里也没什么问题。但你们可是还要带着那位凌……凌先生的!他的身份那么特殊,要不是这次离港的是我自家出资的船,上下人手都是信得过的,加上有白队长那边替我们掩饰他的身份,凌先生之后还想正常离开?太难了!”
“我当然知道啊,但我还能怎么办?把这个重症病患打晕扛走?别了吧,我怕我下手太重,真把他打出个好歹,船外一时可找不到那么好的医生来治!”翟一文烦躁地抓了把头发,“不过你说的也对,他要是真在这儿待久了,被那群现在逮着个军校毕业的就要先扯着耳朵修理一顿的家伙们发现了,我之后就没法跟某个现在不知道是死是活的家伙交代了……行,我这就去把这小子拖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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