合力将凌夙诚搬运到了岸上,元岁和翟一文在潮湿的沙滩上一屁股坐下。前者愣愣地望着天空搓了搓手臂上的盐粒,后者一边冲着ID屏幕疯狂点击,一边继续简略的前情提要。
“总之,消息现在已经彻底在船内传开了,捂都没法捂。”同样是熬了一晚上没睡,翟一文打了个有点夸张的哈欠,语气里是藏不住的焦虑,“首当其冲的当然是实验室的有关负责人……我听说汤副组长的家都已经给人砸了。医院内部很多不知详情的医生护士反应也很激烈,貌似在过去的半个小时里对策组一共收到了来自各行各业的几百份辞呈——问题是里面甚至还包括军队和警局的部分人员。”
“这不奇怪。”元岁低头揉了揉眼睛,“有些人也不一定是真的那么正义感强烈,只是局势所迫,能保住命才是最重要的。现在和对策组及时划清界限,说不定还能尽早撇清干系,避免之后祸及家人。要我也会这么做的。”
“对策组的主心骨……也就是这家伙的爸爸,”翟一文用下巴指了指昏迷不醒的凌夙诚,“又恰巧不在。听说就连这些支撑盘古号的大佬内部意见都没有统一下来,船内基本上已经是一片混乱了。”
“统一意见?”元岁扬了扬一边的眉毛,“都这个时候了,他们还要统一什么意见?”
“可能是在考虑还能怎么善后?不过现在每艘船上局势都差不多,找后援或者是找人背锅估计都来不及了……”翟一文的脸上带着点奇怪的笑容,“我在想,他们有可能是在商量着弃车保帅,先用一点看上去有诚意的退步半蒙半哄地安抚局势,总之先把船内的框架保留下来……又或者干脆弃帅保车,把众矢之的先推出来拖延拖延时间,比如先抓几个大佬平平民愤之类的?”
元岁表情复杂地瞥了凌夙诚一眼。
“对,所以现在躺在地上的这位才是我们之中最危险的。毕竟我俩资历浅,又和对策组没什么勾连的机会。”翟一文的表情稍微严肃了一点,“麻烦的是,他还在这个节骨眼儿上受了这么重的伤。虽然等会儿莫允涵说不定能帮着简单包扎一下,但我看他那个样子,好像也没有强悍到可以不经休养就立刻开始活蹦乱跳。换句话说,为了现在能够保住性命,他必须尽快回到船上去。”
“那凌组长现在人在哪里?”元岁抛出了最后的一丝希望。
“在赶回来的路上,听说不太顺利。”翟一文摇了摇头,“但我觉得他回来也没什么用。这次的消息传的太广,证据太足,又和所有人都有根本利益相关。我刚刚看过了,不要说在新人类中间,就连岸上的普通人,甚至六指,全世界都在关注这件事情,没那么容易靠一个人的力量轻轻揭过的。”
“我不是指望他能回来颠倒黑白——啊不能这么说,颠倒是非?好像更不对了,总之……”元岁在被自己咬出一道小口子的嘴唇上舔了舔,“总归老大是他亲儿子,而且平时为人低调,真能面对面认出‘凌夙诚’这个人的家伙并不多。如果凌组长能及时回来,老大在船内或许能稍微安全点……又或者……”
注意到对方的眼睛亮了亮,翟一文也很快反应过来:“你难道是想……?”
“总之你在和允涵顺利接上头之后,也帮我联系联系那一位吧。也算是多一条路。”元岁的声音渐渐低了下去,忽然用力地一拍手,提高音量问到,“净浪费时间说这些我们眼前管不着也管不了的事情了,所以你刚刚碰到的那几个人呢?”
“一共三个...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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