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在这一点上,你和韩越都比我做的好多了。”
“您……也别多想。我不觉得您的做法有什么问题,而且平心而论,我很佩服您,您所坚持的很多事情是我一辈子都做不到的。”
凌夙诚又摇了摇头,语气认真地说:“在做出选择的瞬间,谁也无法预料后果。你觉得是因为自己在错误的时间放走了汤雨澈而产生了一系列连锁反应,倒不如说,其中很多关节是我太过留手才破坏了你的计划……”
“停,停,您先打住。”元岁连忙打断,“这不是抢着认错的时候。您别把什么责任都往自己身上扛,很多事情本来就不是您可以控制的,不如说在这样的重重限制下,您还能尽可能抽身出来按自己的原则行事真的非常难能可贵……”
“是因为我恰巧有这样的身份地位和能力,我才可以如此挥霍。”凌夙诚即便是在剖析自己的时候也毫不留情,“很多人无法践行自己的原则,不是因为‘不想’,而是‘不能’。”
“……其实我才来的时候,就和越哥背地里悄悄讨论过。我俩都觉得您一点也不适合这份工作。”元岁缓缓抬起头,看着天空中飞鸟的剪影,“您一直在强迫自己保持绝对清醒,同时谨慎地选取‘最合适’的方法做一些原本不太能接受的事情,总是这样的话,不会活的很累吗?”
“我对我现在所做的事情没有什么抱怨,因为至少从目前看来,多数人……至少对于我们船内的多数人来说是受益的。”凌夙诚严格地斟酌着措辞,“不过,如果可以的话,我确实不太愿意夺取别人的生命。即使这句话从一个军人的口中说出来非常虚伪。”
“如果您评价自己‘虚伪’,那多数人都得汗颜地往地底钻了。”元岁轻笑了一声。
“我知道杀死一个人是多么容易的事情。”凌夙诚突然恢复了站姿,同时检查了一遍刚刚从顾岚那里暂时借用的老式耳机,“有人过来了,从偏南的方向。”
“从尽可能不要暴露您的实力的角度出发,还是等顾姐姐他们的人自己发现吧。”元岁琢磨了一会儿,“等等,偏南?那岂不是离我们更近一些咯?我还以为他们已经在南边的大门口吃过亏,这回多半不会走正门,特地把诱敌的位置设在了北面……这算不算出师不利呀。”
“他们在离门不远的位置停下来了。估计很快就能被注意到。”
“现在只能祈祷他们没有您这样的本事,走马观花的通过咱们这段,去跟大部队拼命去。”元岁有点心虚,“我这么布置,原本也是寄希望于我们能够尽量少掺和进去来着。”
“可能有点问题。袭击者不应该冒着暴露的风险原地修整。”凌夙诚皱着眉头顿了顿,“按之前我所说的,试试送我上屋顶。”
“成啊。”元岁搓了搓手。
重力场变动。凌夙诚轻轻点地便顺利飘上半空。无数线绳像是狭窄的楼梯一般,让他可以随处借力,更自由地在这个区域内接连移动。
“这个想法真的挺好的。您可以像个会轻功的武林高手似的在屋檐间跑酷,我也可以省下吊着您飞的力气。”元岁在底下七零八落的鼓掌。
“来了。”凌夙诚沉下声音,对着耳机提前预警。
他几乎是看着一个个不小的黑影渐渐升上半空,随后就像是脱离球拍的巨大乒乓球一样,旋转着朝这里飞来。
“怎么了怎么了?什么情况?”顾岚从房间里冲了出来。
一块儿巨大的石头悬停在这栋小楼的屋顶,阴影短暂地遮住了原本灿烂的阳光。
“可能要麻烦顾小姐和我一起了。”凌夙诚的声音从耳机里传来。
话音刚落,雨滴般的大石块纷纷从南方画着弧线下坠,仿佛有人正操纵着原始的投石器,想要无差别的彻底摧毁这里。
凌夙诚能够控制的重力场范围有限。很快就有原本便破败不堪的建筑被当头砸中,在空中解体为散落的石块儿,炮弹一般攻击着所有只能在地面奔跑的生物。
“靠!怎么回事儿!”顾岚用手臂蹭了蹭脸上的灰,大吼道,“这和说好的差太多了吧!”
“完了,假设前提错了。”元岁昂着脖子,看着这灾难片似的壮观的一幕,“这些人可能根本不在意能不能从外星友人口中得到什么信息……而是要阻止他们泄露信息!看这无差别攻击的架势,这是要干脆一劳永逸把我们一网打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