己考,有了这么一套国书,过来道谢的时候乐得合不拢嘴,喜气洋洋的样子引得常伯樊多看了他两眼。
这家人得了书,乐颠颠回了,没过多久,那些来临苏找擅自作主的家主一个交待的常氏族人也接二连三回去了。
虽说他们前往临苏可以住在常家客堂,但他们不是为临苏常家有人做喜事才来,宿可免,但吃饭可是要花银子的,这亲戚家东家吃一顿西家吃一顿能对付几日,但日子长了就吃不消,再说本家也钻不进去,也没人帮他们,彻底闹翻了可能连亲戚都算不上,往后连走动的余地都没有,于是这来时的怒气冲冲,耗个十日半月的也被耗尽了,垂头丧气地归家去也。
这一趟风声大,雨点小的找茬风平浪静了下来,临苏城里与苏家差不多的人家里头也不缺笑话苏苑娘的,道她也只有娘家可仗了。
苏谶交友广泛,但也不是与临苏城里的家家都来往的好,他有不喜的人家,也有不喜苏家的人家,苏苑娘出嫁,有几家等着看他傻女儿出嫁的热闹,果不其然,苏苑娘这一嫁,常家的事一出接一出的,有一家老太太道苏苑娘是个“搅家精”,这一句话传出去不久,全临苏城的人都知道了,倒是常家对苏家有所求,相对之下对那个不太聪明贤惠的当家夫人没有过多恶言。
有几家甚至因家里读书人的事,时不时往本家走动,来跟苏苑娘探嘴风。
苏苑娘也不是个个都见,但是只要是趁午后她午歇后来的常家妇她都见。
上午她要处理府中庶务,午间午睡后起来没有什么事情她就是闲的,此时用来读书写字是最好,但她现在身在常家,当然得以常家的事为先。
几番来往下,常家亲戚那些女眷也摸清了她的习性,往往午后才来,又见苏苑娘只是不显喜怒,但不是个性子小气的人,也会带着自家儿女来,来的多了,也问苏苑娘肚子的事,开玩笑地问苏苑娘何时给本家添一个小家主。
苏苑娘没回这些话,但凡有人提起,她皆以淡笑带过。
她怀孕不易,前世成亲快三年才怀上孩子,这世她打算在怀上孩子之后尽快离开苏家。
她的孩儿是个小娘子,带走常家也不会在意。
这受家里长辈之意来本家打听消息的媳妇们多数是与苏苑娘平辈的,里面不乏有年轻气盛,觉得苏苑娘与家主不配的,见苏苑娘肚子没起来,说话谈笑间就劝苏苑娘抓紧时间赶紧生个孩子,这些话听着是好意,但次数说多了,恶意就不免带了些出来,苏苑娘冷眼看之,末了不免不欢而散。
这天带头说苏苑娘的肚子的常易氏,也就是老寿星苏文公的长孙媳妇在常府得了苏苑娘的冷眼回去,就跟婆婆以婆道:“娘,要不等到六月京里出了结果,我再去本家打听消息罢?”
“又出什么事了?”
“娘!您也知道那家主母的性子。”易氏嗔道。
“上回你不是说她很是平易近人?”
“哎呀,您别笑话我,我又看走眼了。”易氏娇羞地拿帕子挡了挡脸,又凑出脸去,笑道:“您也知道我性子善,这别人对我好一点我就挖心掏肺,我一看我去她就好茶好吃的奉着,不就多说了她两句好话嘛。”
“那还不好?要怎么才算好?”以婆没好气地瞪了她一眼,“对你客气你还拿乔了。”
易氏是她婆婆的表侄女,是家里媳妇里与婆婆最亲近的,以婆也宠爱她,这才把去本家打听消息的事交给了她,这下见大媳妇又道人的是非,便怒道:“让你去是让你跟她处好感情,日后好来往的,你这嘴给我收着点,要是让我知道你在人面前胡说八道,你看我不罚你!”
“那也得人想跟我好好处啊,”易氏撇撇嘴,“人敬我一尽,我敬人一丈,哪有人热脸贴冷屁股的。”
“到底出什么事了?”以婆不耐烦地道。
易氏便把她劝人抓紧生孩子得了冷眼的事说了出来,“我只是好言好语劝她赶紧生个孩子让丈夫开心,她就冷冷地瞪着我,就这样……”
易氏学了一个苏苑娘那冷漠直视过来的眼神,忙拍着胸口道:“把我给吓得心口怦怦跳,都快跳出来了,吓死我了,那个眼睛就跟鬼眼睛似的,难怪外面的人说她缺魂少魄的,我看无风不起浪,她就是有点邪门。”
“娘,我害怕嘛,要去的时候我再去,行不行?”易氏摇着婆婆的手腕撒娇道。
“唉,你公公也说她有点不对劲,你没胡说罢?”以婆说罢又自言又语,“邪门了,怎么你们一个两个都说她邪。”
“因为她本来就邪嘛,我看她呀,是……”易氏掩嘴偷笑了一记,在婆婆耳边小声笑道:“生不出喽。”
“你这死丫头,”以婆被她吓到,狠捏了她的手背一记,没好气道:“在外面可别胡说八道,别坏了家里的名声。”
“我才不会,我在外面都是说好话的,就是碰上那苏苑娘,”易氏脑袋亲昵地靠在婆婆肩膀上,叹气道:“也不知怎地,老觉得不对,有时候还被她看得莫名起无名火。”
那双眼睛,太渗人了,为她好还不知道感恩,真是让人不喜,如果她不是苏谶的女儿,易氏觉得苏苑娘连嫁都难嫁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