渐低矮,四周已是漆黑一片,只能听见地下暗河冲刷岩石的声音。
不过依靠神识查探,四周场景却能清晰呈现在心间,不虞变成瞎子。
这青河矿洞其实便是一处天然的岩洞,人力开凿的痕迹极少,因此其中道路也极为崎岖,十分难行,而且其中空气淤滞,御风法术极难施展,也只能依靠双脚,速度不快,这般走了一两个时辰,才不过走了四五十里地,对于这幽深似无止尽的矿洞而言,简直微不足道,张潜也在这矿洞之中遇见了一些开采铜石的修士,不过此间荒凉,与世隔绝,人心便逾渐难测,彼此间都存着戒心,也难有交流沟通,张潜自不会与人往来,平添麻烦。
“如今还在矿洞外围处,常有人开采,铜石所剩不多,而且寻常铜类,蕴含庚金之气极为稀少,也不堪大用!”张潜走了整整一个白昼,已经入夜。
一路上也曾寻到过几块铜石,可都是世俗铸钱所用的黄铜,懒得废此功夫,随手便扔了。
而越往矿洞深处去,地势便逾渐低矮,行走一个昼夜,估计已在地面千丈之下,空气也逾渐浑浊,而且从矿洞深处散发出来阴寒之气也更让人难以忍受,那地下暗河都覆上厚厚一层坚冰,只听的水流在几尺候的冰层下潺潺流动,便是这黑暗世界中唯一的声音了,完全是一种毫无生机的死寂。
如此环境,已经超出了绝大多数修士所能忍受的极限,若无护身的法宝、手段,在此处停留片刻,炉鼎就会受到难以弥补的损害。
因此人烟逾渐稀少,整整半日,也未曾见过一个活人。
张潜脚下踩着坚硬而冰冷的洞穴地面,双手交叉搁在身前,步履从容,在这无边的黑暗中慢慢前行着。
穿过一处狭窄的甬道,便在阴冷的洞窟深处,一团迷蒙的微光在深沉的黑暗之中忽然映入眼帘,虽不刺目,但却让人无法忽略掉,三名修士正聚首一处,浑身上下似鎏金渲染,如同画卷之中的金甲天神一般,看起来莫名的神圣与端庄,然而在这黑暗之中,却有一种诡异的错觉。
张潜忽然看见,难免心生警觉,便在远处停下了脚步,目光于黑暗之中,朝着那微光起源之处散发而去。
三人身上那层鎏金一样光辉,应该是一种护身的法术,隐隐有种似曾相识的感觉,可惜三人容貌却是极为陌生。
张潜暗忖片刻,心中有些头绪却也不敢断定,而后目光渐渐被三人身前之物所吸引,在那岩壁之上,有一块凸起的顽石,两尺直径,在三人身上散发出来的金光照射之下,呈现一种青黑的色泽,隐隐有些通透,就像是翡翠玉石一般,然而却有青铜器物那种特有的朴实与厚重,竟然是一块冥铜。
张潜在洞窟之中连行两日,便是为寻此物,可却毫无收获,未想到此时竟在这里看见如此巨大的一块,但已是有主之物,不免觉得可惜。
此时自己出手抢夺,未免有些欺心,而且为此结下仇怨,也非他所愿。
“我如今在这青河矿洞之中空耗两日,未有半点收获,这块冥铜我却要争取一下。”张潜双眼微眯,心中暗自忖道。
打定这般注意,他也不再隐藏行迹,锁于体内的气息慢慢释放,若不动声色的靠近对方,恐怕引起误会,他并未打算做那剪径强人,自然要光明正大一些。
却未料到,刚将气息散开几缕,一阵惺风忽然袭来。
张潜目光微微一扫,眉间露出一丝烦躁与厌恶,只见岩壁的缝隙之中却是突然蹿出一只三四寸长的蜈蚣来,似乎是久居地下,不曾见过阳光,这蜈蚣通体如蛋壳一般,看起来脆弱不堪,甚至在微光之下,都能看清外壳之下的血肉,状似瓜瓤,却并非殷红之色,偏向于油青,便似这河水中的污浊。
自昨日以来,这矿洞之中便时常蹿出形形色色的毒虫,越往深处去,便愈是繁多,惹得他极为烦躁。
不过这毒虫却是无法对他造成丝毫影响,抬手一抓,指甲便似铁钩、利刃,便将那毒虫绞成一团碎肉,腥臭的秽物沾上指端,而后一阵莫名的寒意笼罩全身,让他极不舒服,却不知这感觉从何而来,似乎在绞碎毒虫的一瞬间,还听到了一种类似于嚎哭的声音,十分古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