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了他的卧室。
大约两个小时后,刘总竟从床上坐起了,声嘶力竭地:“唐式,给我拿把刀来,这杂种他敢死死地看着钱部长,她是我的什么人?她是我的妻子!”
唐式给他的拿来的是一碗听说能解酒的浓茶:“那个姓钱的已经回台湾去了,不会来了,你睡吧!”
“不行,我要追到台湾去,我知道他家里,我在他家里躲过,那次是我偷了摩托车的那个人要杀我。现在你和我去台湾,把那个人也一起杀掉!”
一辆的士进了不大的四方地坪,钱老板在两位小姐的搀扶下下了车,他一只裤腿上一只裤腿下的,眼睛红得里面似乎装的是两粒红枣,扬手顿足地大叫:“刘横齿,你的那小杂种说我欠他姑姑的钱?我要杀了他!”这个疯子真有了一副杀人的凶相,“把仓库打开,让我把货装走,来,给我一把刀,来,给我一把火,我要烧掉这个鸟厂,不烧掉这个鸟厂我就不走,我就是你生的!”这瘦高个像一条比直蛇伸高身子在这坪里乱舞。
接着他又仿如一个被哄好了的小孩,尖出一种女人的声音:“只要你们把那个你们说的钱部长给我,让我带走,我就厂也不烧了,人也不杀了……!”
房里的刘总从床上闹到了地上,他坐着,对着唐式骂道:“说了叫你和钱部长说好,最近就去把结婚证扯下来,你一口的牛皮,一口的乱弹琴,如果还有三天不能办好这件事,你就给我滚!我没有喝酒,我清白,早几天我就想好了,还有三天办不好你就给我走人,我自己来和她谈!我没有喝酒,说了算数。”说着说着就瘫倒在地上。
唐式一看,刘总的脸色就像一块锅子底的铁。锅底的色泽就说不得,有的地方很黑,堆起来的黑,有的地方又白,是掉了一块黑疤以后露出来的白,放着金属亮光的白,锅底的色是黑里有白,白里有黑,乱七八糟,特别看不得。而此时刘总的脸色正是这种锅底的色,他的嘴边出来了一大堆汤汤水水了,汤汤水水中又有好些牵成线形的鲜血。
不得了了,唐式跳出了房门,跳到了刘董的办公室,刘董正在想怎样才能把姓钱的这个冤祸搞走的事,听唐式一说,扯开两条腿奔到儿子房中,一看,大叫唐式快去叫人把他抬到车上送到医院去。
唐式叫了原来那几个女的,再是宋元和他自己,刘总的四肢都被作为了牵扯他的身体的工具,他的屁股和腰部底下被两块布条条兜起,别具一格的“八抬大轿”,将好个刘总抬到了不大的地坪里的车上。
刘总睡过去了不知他要杀的杂种就在旁边又叫又跳。
而钱老板正在热心他的表演,没管热热闹闹被抬着的就是他要杀的杂种,或许他这时并不认识他了或者他搞不清他们抬着的是个什么东西。
临时挑了两名员工作为陪护上了车,唐式驾着车子,风驰电掣驶往医院。
两位小姐告诉钱老板刚才被抬上车去了的就是那刘总,而他仍然在疯狂地叫着要找那小杂种。
当夜无话,第二天早上唐式一人从医院回来。刘总需要住院。
唐式又将钱柳枝请到了他的办公室。钱部长仍旧坐在上次她坐的地方。唐式两只手弯着在办公桌上撑起自己的头,许久没有作声,看似平静,但从他急促的粗重的呼吸上可以看出他的急躁与不安。他憋出了一句话,然而这句话好像不是对钱部长说的,似在发布一个消息:“刘总至多活不过一个月了!医生和我说的。”
这句话对于柳枝来说整体上是不感到惊奇了,但是在时间上未免不为刘总感到更加遗憾,昨天他们那种暴烈的饮酒行为,她几次想要劝阻,而因为某方面的原因终没开口,事实上当时即算有一支枪抵着他的胸膛只要再喝一口就开火都是无济于事的。
唐式使劲将一副喜事临门的高兴,十分激动的表情在脸上表现出来,真个喜形于色,甚至还兴奋得两手提起裤带像一只鸡从灰堆里爬出来抖动翅膀一样,对着柳枝说:“钱部长,刘总说,他只要能和你办一个结婚手续,把这一门子事定下来,至于结婚,一年两载后再说不是问题,如今要与他谈的姑娘太多太多,他和你确定关系就好一概回绝,向全世界的姑娘说,你们一个也不要来找我,我的未婚妻是钱部长。”
唐式见她的脸上立刻乌云翻滚,马上提前把一句最重要的会使钱部长茅塞顿开的话迸出来:“等到你和她约定的婚期到了,他在阎王爷那里注册一年以上了,而这个服装厂却姓钱了!嘻!”(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