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婆娘去之前, 看了一眼自家的当家的。
她是当家的身边几十年的枕边人, 哪里没看懂当家的意思。
显然这孩子,不能留。
若是留下了,这孩子长大了, 必定要来报仇的。
不管怎么说, 孩子的母亲,是他们三洼村的人,是他们三洼村里面的每一位村名合伙起来,请大师除去的。
大师往后是孩子的师傅,自然是有情分的,但是他们这种外人,哪里有任何情分。
不仅如此,还是不共戴天的仇人。
想到这里, 王婆娘心里咯噔一下,和当家的对视一眼。
都从对方眼里看出了果决。
罢了!
就当一次恶人, 他们是为了全村人的安危着想。
而陆根生正低着头,给小徒弟把厚棉袄给套上,压根没瞧见村长两口子的互动。
他们去潘家祖屋的时候, 特意挑在深更半夜, 避开了大部分的村民。
毕竟是女人生孩子, 王婆娘进去后。
陆根生师徒两人则和村长一块在外面等着。
本就是寒冬腊月,天寒地冻的天气, 陆根生毕竟是个中年男人, 火力十足, 受得了这种鬼天气,村长和陆北玄可受不了。
毕竟是一老一小,在外面等了个把小时,里面还是没个动静。
村长是个有经验的,毕竟是多次当过父亲的,也在产房外等过自家的婆娘生孩子,瞧着这情况,屋子内起码要个一晚上才能把孩子给生出来。
他搓了搓冻的僵硬的粗糙大手,往灰色大棉袄里面一揣,讨好,“陆大师,这女人生孩子,如同在鬼门关走一遭一样,瞧着如今的情况,还要上个许久。
不如先回我家,我让家里的二小子,烧的有热炕,暖烘烘的,往上面一躺,舒服的紧,毕竟令徒还小,这冻个一晚上,可别冻出好歹来。”
以陆根生自己的情况,完全能在外面等一晚上的。
但是看了一眼裹成球仍然被冻的瑟瑟发抖,脸色发青的小徒弟。
脑子里面绕了一个弯。
算了,在哪里等,都是等。
向来对小徒弟严肃的陆根生,半蹲下身子,不给小徒弟拒绝的余地,就拎起小北玄,往怀里一揣。
师傅的怀里可真暖和啊!
这是小北玄的第一反应,不知道想到什么,原本冻的青白小脸,泛上一丝红意。
结巴,“师傅……放我下来,我能走……”,我都是大人了。
不能这样被师傅抱。
这话他虽然没说完,但是那小表情上,都写的一清二楚。
陆根生一巴掌按下去,把小徒弟露在外面的小脑袋一块揣在里面,捂的严实合缝,“师傅的话都不听了。”
小北玄立马跟鹌鹑一样,缩在陆根生怀里面。
就这不死心,又死命的冒出一个小脑袋,趴在陆根生的肩膀上,往潘家祖屋望着,“师傅,你说小师妹什么时候能出来啊!”
“估计最迟明天早上,明天一早,师傅带你来看小师妹。”
至始至终,师徒两人,都坚决的认为,潘佳颖肚子里面的是个女孩,可见,两人有多么的希望,能有个女娃娃入了师门。
至于万一,生出来是个男孩,那是不存在的。
是男孩子,估摸着以陆根生的尿性,肯定当即就把男娃娃给了当地村民留着,废话,有个臭小子给他当徒弟已经把他这个当师傅的心都给操碎了。
若是在来个男娃娃,这不要了他命吗?
当然是来个香香软软的女娃娃最好了。
这个年代,村里头的人,多少还是有些重男轻女。
孤家寡人,家里没有男娃子的,想要个儿子在自己死后能摔盆子的村民也不在少数。
甚至,可以忽略这孩子母亲的身份。
可想而知,一个男娃子,在当时的重要性。
陆根生几人一脚深一脚浅的,踩着及膝高的大雪。
回到了村长家。
村长家有六个孩子,如今还留在村子里面的老二一家子,其他五个孩子,基本都走出了三洼村。
村长的老二儿子,是个瘸子,原本身体健健康康的,小时候饿狠了,去树上掏鸟蛋,摔了下来。
当时家家户户连饭都吃不上,哪里有钱去医院看病。
于是就那样拖着,原本能看好的腿,也硬生生拖成了个瘸子。
老二是个性格敦厚老实的,见一行人从外面回来,连忙接过村长身上的斗笠,上面的雪粒子,都盖着厚厚的一层白的,把斗笠狠狠的晃了下,雪粒子飘飘洒洒的落在门口处。
他憨憨道,“爹,陆大师,赶紧进屋歇歇,暖和会。”
村长点了点头,显然一副父亲的威严。
倒是陆根生,有趣的看向老二,可惜是个可怜的。
爹不疼娘不爱不说,又是个老实的,所以才被村长老两口拴在三洼村,以后给他们好养老的不说,还要当牛做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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