啊,翻来覆去都不知道改编多少次了,想不精彩都难。
当然,王雱也跟着夸:“对的,沈哥编故事真厉害!我和沈哥说好了,把这稿子送到方叔那印出来卖,要是能卖出很多本的话沈哥就能攒不少钱买书啦。”
王安石对好学的后辈一直非常喜爱,听完后点点头,把稿子收了起来,表示回头会连着写到开封的信一起送出去。
王雱见说动了王安石,心满意足地练字去。经过这么久的勤学苦练,他悬腕写字手终于不会抖了,可喜可贺!
《三顾茅庐》第二天就随着驿马去了开封。王雱煞费苦心借沈括的手画这段《三顾茅庐》,自然不是为了吹诸葛亮,故事不是重点,重点是沈括写的序里头他老爹为鄞县请动了五位隐居大儒。
文教,也是地方建设的重要部分!做了事怎么能不吹吹牛逼呢?做了好事一定要说出来让人知道!
他老爹这人不善交际,更不善吹牛逼,他是个干实事的人,而且想做什么就会一门心思往里扎,有时为了把事做成还会变得极为专横。
王雱对他老爹要做的事不太了解,只知晓他老爹将来要走的路是“改革”,他不知道怎么改,可但凡改革,绝对没有不触动某些阶层利益的可能性。
王雱希望暗中把王安石的好名声吹起来,将来能有更多人站在王安石这边。
变法变法,这变出来的新法肯定要有人去执行!人才储备很重要啊!
再好的新法,没选对负责人都会变成恶法!
要王雱自己去干,那是不可能的,专业不对口!不过他可以帮他老爹挑挑人,现在还早着呢,他老爹才二十六七岁,要当上宰相怎么都得三四十吧?
屈指一算,至少还有十来年,完全可以开始着手搞人才培养计划!
比如可以先从鄞县里的基层干部——也就是本地照进来的胥吏先开始培训。
等培训方案摸索着完善了,可以找机会推广全国,到时不管地方官还是地方小吏,要上岗,统统先培训;花个几年把培训变成定例,往后要负责执行新法的,也统统先培训,能力和理解都及格了再说。
烦是烦了点,却也比任由他们“自由发挥”强。
底层官吏的“自由发挥”,绝对是当地百姓的一大噩梦!
王雱边练字边瞎琢磨,字写得不咋地。
他爹捧着本书看完了,扭头一瞧,不满意了,又开始对着他的字指指点点,继续搬出了那套“你爹我小时候写得老好了”的瞎话唬他。
王雱哼了一声,把写砸的一张纸团成团扔纸篓子里,专心致志地开始写新的一张。
反正时间还挺多,人才啊方案啊什么的,都慢慢来,不着急。
王雱不着急,王安石却有满脑子想法急于付诸实践。春耕结束之后,新粮没熟,旧粮又吃得差不多了,这段时间一般被形容为“青黄不接”。
王安石想了个新法子,很快叫差役和胥吏出去宣讲:县粮仓里的粮食可以借出,要是有需要的可以来登记拿粮,等夏秋有收成了再还回来。
宋朝户籍制度很完善,每个村有多少户人家、每户人家有多少口人、每口人占多少田,这些都是有记录的,官府借出粮食不怕对方赖着不还。
这样一来,百姓不怕熬不过这段青黄不接的时期,县粮仓里的陈粮也可以更替成新粮,一举两得。
此法一出,不少百姓都抱着试试的心态过来借粮。借的虽然不多,但也把粮仓里的一小半陈粮放了出去。
一大设想成功实现,王安石颇有成就感,马上要把兴修水利也提上日程。
一直到借粮的事情执行下去,王雱才从王安石记录“变法灵感”的小本本里看到关于借粮这件事的规划,原来王安石把这称为“青苗法”,意思是在青黄不接的时候面向农民搞借贷,得收利息的那种。
王雱看到都呆住了,这是要靠借贷来充盈国库啊!
没想到他爹这么早就开始琢磨变法了!
借贷这事儿,搞好了赚是肯定有赚的,但是借贷得有标准,比方说绝对不能超过贷款者的还贷能力。超过了会有什么后果?
后世实例可不少:还不起贷款卖车卖房的有、还不起贷款跳楼喝药的有,一些信奉“超前消费”的国家每年申报个人破产的、被追债到自杀的都不在少数。
这面向农户就更直观了,农户手里有什么?几亩薄田。要是他一年只能赚个几贯钱,你要他贷款十贯,缺口还不上怎么办?
官府肯定说,拿你的田地来抵吧!没了田地,农户就成了流民。流民一多,地方就要乱!
出了乱子谁的责任?
肯定是这“青苗法”的责任。
王雱看他爹这规划,讲的都是借贷怎么去执行、怎么去落实,以及展望“每户农户都参与借贷可以为国库增加多少钱”的美好前景,至于怎么设限这方面完全没提及。
这事,不成啊。
王雱记性好,看个一遍基本把他爹的构想记下来了。现在他还小,只能慢慢想办法影响他爹的想法。他悄然把“变法灵感”放回去,琢磨着改天想个法子给他爹提个醒。
王雱这才刚摸到新法的边儿,第二天还在心里想着这事儿呢,武兴就急匆匆跑了过来,和他说郑思在县学被人欺负了。
武兴平日里虽然总爱鄙视鄙视郑思的弱鸡,可别人要是欺负到郑思头上他肯定会出头。
武兴是个急性子,开了个头话就噼里啪啦地往外倒:“就是那姓鲍的,仗着家里有钱在县学里和其他人拉帮结派的,整天合伙欺负郑思。郑思也是个没出息的,谁都不说,连告夫子和告诉他爹都不敢,一个人躲着哭。还是我见着了逼着他说,他才说出是怎么回事。”武兴嘴里骂郑思没出息,心里却挺气的,拉着王雱说,“要不我们帮帮他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