话音刚落,郝琬琬就猛地点了点头,张嘴就道:“我知道的。”
于是在郝琬琬的详细讲解下,林落慢慢了解到一中火箭班的运营模式。
火箭班,顾名思义,如林落最初知道的那样,就是为培养专门考取最高学府才设立的,魔鬼训练方式,高速度的讲课。
每年高一新生入学之初,校方都会自发组织一次自己命题的试卷,再给学生们测试一次。最后再按一定比例,取中考成绩和入学考试的前三十名进入到火箭班。
其余名次的同学,则依次打散,平均分配到各个班级。
若说仅仅到此也就算了,偏偏火箭班也“与时俱进”,有它自己的一套规定。
规定就是,当初没能考进火箭班的,如果能在以后一个学期内的平均成绩排到全校三十以内。
那么这名学生也可以向班主任申请换班,校方照样批准。
自然,有同学加入,肯定也有人被迫退出。
火箭班对本班学生也有套不成条文的规矩,如果有人在一个学期内的平均成绩排名超出了一百五开外,那就要被迫换班。
哪怕没有这条,一旦成绩跟不上大部队了,大多数学生都不用老师主动说,他们都会自己请求换班,实在是压力太大了。
饶是如此,在如此严苛的模式和激烈的竞争下,还是有许多学生趋之若鹜,摔破了脑袋都想进。
话到这里,林落知晓,许赐就是他们这届高三的中考状元。
当年以全校第一的成绩考进一中,在入学考试中同样拔得头筹,当之无愧的第一。
然而,怪就怪这里,当年最有资格进入火箭班的他却拒绝了这个机会。
林落看着郝琬琬,终是问出了她心底那个最大的疑问:“既然这样,那他当初怎么没去啊?”
郝琬琬只能无奈地摇摇头,老老实实回:“我也不知道呢。”
林落琢磨了会,慢慢回:“也是。”
以郝琬琬的性子,两耳不闻窗外事的学习精神,又怎么可能知道这事件背后的真实答案。
这个回答,怕是只有他本人才知道了。
*
办公室。
赵粒坐在座位,手里紧紧握着张成绩单,视线在第一行的右侧数字久久胶着。
许赐单手抄兜,面目平淡,神情寡淡地站在赵粒面前,两人谁都没先开口。
赵粒见许赐雷打不动的淡漠,她终是无奈,主动开口问:“你知道我为什么找你吧?”
“知道。”
“许赐,你这次考了第一。”赵粒语气里带着自己都没察觉到的颤意与激动,五指紧紧捏住那张布满黑字的白纸。
在这所学校,不用全校第三,哪怕仅仅是前几十名,都足够支撑着学生考上国内的最顶尖学府。
更何况,赵粒是眼睁睁看着许赐在短短时间内迅速提升的。
再或者说,他以前就具备那个能力了,只是一直没表现出来。
她太明白那意味着什么了。
赵粒勉强从那溜早已铭记于心的数字挪开眼,继续说:“我以前找你转班时,你借口说是自己成绩差,配不上这个班。”
许赐默默听,没说话。
赵粒看着他浑不在意的姿态,叹了口气:“可是我知道,你哪是配不上啊,你压根就是不想去。”
“或者说,你根本就看不上这个班!”
半晌,许赐轻笑了一声:“老师,既然你都知道了,那为什么又来问我呢?”
赵粒定定瞧着他,一字一句:“许赐,虽然我教学年龄不长,但我活了这二十多年,在我认识的人里,你是我见过最有学习天赋的人。”
许赐匿在暗处的手下意识紧了紧。
赵粒继续看着他:“这些话我也跟你说过很多次了,对,你自学能力是强,可以不用听课,你人也聪明。但火箭班之所以是火箭班,是因为它独特的一套教学模式。”
“就像我们奥赛班,各科老师的课程进度是根据全班大多数同学的情况制定的。显然,我们班的模式已经不适合你,但火箭班它不同,它的模式更具针对性,它能帮助你巩固在那个位置,甚至再更进一步。”
时间过去良久,许赐才低低“嗯”了声。
赵粒心知他这次是听进去了些,不自觉地松了口气,看着他温声道:“明天上午有节自习课,我会在那个时候让大家挑座位,你想通了随时都可以跟我讲。”
说到这里,赵粒再次瞟了眼许赐的成绩,口吻颇有些嫉妒说:“火箭班的班主任都跟我提过你好几次了,他一直盼着你能去他们班。”
“好,我知道了。”
临走前,许赐朝赵粒的位置微微俯头,弯下腰,便毫不犹豫抬开腿,出了办公室。
结果刚跨出门槛,他便猝不及防地撞进一对圆溜溜的杏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