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炳成威严的目光在何梦芷脸上一扫而过,见她确实一脸委屈却强行忍住的样子,顿时心中有些疑惑。
“三小姐昨夜夙夜未归,夫人得知后匆忙赶来,百般垂询无果后,因为心忧三小姐,这才下了狠心责罚了三小姐院子里的奴婢。可是相爷您问都不问,便给夫人扣上了‘容不下遗孤’的帽子,您可知夫人心中有多委屈。夫人虽是嫡母,但也是后母。俗话说后母难为,夫人教养三小姐的过程中有多少辛酸苦楚,相爷您又如何可知。”戚嬷嬷一番凄婉哀怨的话说下来,老目泛泪,神情哀戚中又带着一丝忿忿不平,颇有些豁出去要将心中的话尽数说出来一般。
何梦芷在一旁听得也是暗自垂泪,一边擦拭泪珠一边声音凄婉的道:“嬷嬷,你就别说了。”
“不,老奴要说,老奴今日就算是拼的一死,也要将这些话给说出来。”戚嬷嬷固执的看着苏宰相,“三小姐天生痴傻,教化上本就比寻常人要难上许多,但夫人可曾在相爷面前抱怨过一句。相爷只知三小姐如今的乖巧温驯,可知背后夫人付出了多少努力和心血。未免别人说后母偏心,夫人将大部分的关爱和疼惜全给了三小姐,便是自己亲生的大少爷、大小姐和四小姐,夫人都未曾有过那般的精心照拂。为了保住三小姐的婚事,夫人几乎是磨破了嘴皮,才凭着姐妹之情让平阳侯夫人允诺绝不悔婚,就连四小姐和白世子两情相悦,甚至情动之下做出那等荒唐之事,夫人虽然心中泣血,却也未曾动过半分要白世子与三小姐解除婚约转而给四小姐一个交代的念头。那是夫人嫡嫡亲的女儿啊,夫人心中的千难万难,旁人又能体会多少。如今四小姐生死未卜,夫人却还在此处忧心三小姐彻夜不归会名节受损之事,相爷您可知道,您方才的那番话,无疑是往夫人心口上捅刀子啊!”
这一番话可谓是情真意切到了极点,简直是闻着伤心、听者流泪,即便冷情如苏炳成,在听完之后也是长久的说不出话来。
望着妻子哭的有些红肿的双眸,那一双满是血丝的双眼中雾气蒙蒙,似有千言万语却欲语还休,倏地发出一声叹息,走过去将何梦芷拥入怀中。
“这些年,的确是辛苦你了。”苏炳成难得温柔的说道,眼眸之中确实有一些动情。
何梦芷惊喜万分的抬眸,一脸甜蜜的笑道:“只要能让老爷安心在外专心仕途,妾身就算是吃再多的苦,也不觉得苦。”
“唉,若玉儿能有你这般的温文恬静,也不至于会闯下如此大祸。你放心吧,玉儿毕竟也是我的女儿,我不会让她有事的。”苏炳成安慰的拍拍她的肩,承诺道。
何梦芷心头狂喜,脸上却做出为难神色,眼神闪烁的看着苏炳成,既有期待也有犹豫:“我知道玉儿这次行事确实是太过莽撞,老爷若是力保也有诸多难处,若是有什么万一,妾身可以理解。”语罢,又是低头神伤垂泪。
苏炳成看得不忍,不由转移话题:“先不说玉儿了,如今也寻不到她究竟是被何人救走。先说说月儿,她彻夜未归,又究竟是怎么回事?”
“妾身也不太清楚,上次在灵山寺中主持大师曾给了月儿一颗灵虚丹,月儿服下之后想必已经恢复了神智。这些日子妾身忙于管教玉儿,疏忽了对月儿的照顾,以致她乔庄溜出去玩耍我竟一无所知。若不是今日得知她竟夙夜未归,妾身至今还被蒙在鼓里。”何梦芷愧疚的垂首,颇有些无颜面对他的模样。
苏炳成闻言却是怒气翻腾,大声斥责道:“什么,她竟然敢自作主张出府玩耍,当真是无法无天。那灵虚丹何等宝物,她若真是服下恢复了神智,便更应知道何为大家闺秀该有的风范。如此胆大妄为,当真是可恶至极。”语气中,竟还有一丝痛惜之感。
当然,这痛惜肯定不是对苏明月,而是对那灵虚丹。若是他能得到灵虚丹的话,便可延年益寿,也可多享几年的荣华富贵、权势滔天。可惜了,竟然被一个傻子给吃了。
“老爷息怒,都是妾身教导无方,才放月儿如此狂悖不知礼数。等月儿回来,妾身一定好好教导她,熟读女则、女训。”何梦芷神色惶恐的请罪。
苏炳成如今正在气头之上,被她这样一说简直是火上浇油般,登时骂得更凶:“这事怎能怪你,她自己做出这等事情,若是来日有损清誉,也是她自己行为不检。便是要追究,也追究不到你的头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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