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回头,对上了苏渊波澜不惊的一双深眸。四目相对,她眼中恨意翻滚,他平静如波。
“果然是你。”苏渊淡淡道。
安如锦冷冷一笑:“是我。”
苏渊淡淡道:“你不是已死了吗?怎么还会在宫中?你知道你这样犯了多大的罪?”
罪?
安如锦笑了。她的眸中仿佛跳跃着两团火焰,直逼得苏渊眉心跳了跳。
他看着眼前的安如锦,忽然觉得她不但换了一个名字,还换了一个灵魂。眼前美丽的女子再也不是他所认识的千金小姐傅冷香。
眼前的女人美丽,沉静,却带着危险气息。
“罪?”安如锦笑得冰冷,“苏侍郎觉得小女子还有什么罪没有定下来?还有什么比死罪还大的罪过吗?”
苏渊忽然无言。他突然间明白了今天他做了怎么样一个错误的决定。
安如锦步步逼近,那双美寒光四射:“还有什么样的罪过可以全家抄斩更重?苏侍郎,您这么才富五车,您觉得小女子我现在还有什么可害怕的?”
她微微一笑:“该担心的应该是苏侍郎吧?悔婚德行有亏一条罪、窝藏罪犯一条罪,还有什么罪呢?让我好好想一想。”
她歪了歪头,想了一会儿忽然笑道:“哦,我想到了。苏侍郎你说苏家与傅家谋逆共犯,是不是一条大罪呢?”
最后一句话说出来,苏渊的脸色终于变了:“你胡说八道什么?我苏家哪有和你们傅家同谋?!傅冷香你……”
他说完猛地闭嘴。因为他看见安如锦似笑非笑的脸色。
是啊,谁能证明他们苏家和傅家没有关联?若是没有关联,当初为何会突然悔婚另娶他人?若是没有关联,当初两家为何相交甚多?
若是没有关联,他和她怎么会认识?与一个“已死”的死囚女犯说了这么多的话?!
他错了!从他叫住安如锦的那一刻就已经铸成大错。
他抿紧唇,目光沉沉:“傅冷香,你到底想要做什么?”
安如锦看着眼前的苏渊,目光不带一点温度。
“我想要做什么,苏侍郎可以猜一猜。”她笑,“苏侍郎猜对了我不会介意的。想必皇上和太后娘娘,甚至云太妃娘娘都很有兴趣知道。”
苏渊倒吸一口冷气。
最后一层窗户纸都被她捅破。她分明已经拉着他一起沉入罪恶的深渊。她生他就生。他揭穿她,她就敢把他拉下水!
苏渊不再开口,冷冷拂袖准备离去。
“苏侍郎……”身后传来安如锦柔声的呼唤,“今日故人相见,如锦不胜欢喜。”
苏渊背后僵了僵。
他听见安如锦继续道:“苏侍郎如此文采人品,太后这么欣赏,公主倾心相许,苏侍郎可千万不要辜负。”
苏渊沉默握紧了长袖中的拳头。那边,双手捏得咯咯作响。
安如锦笑声如银铃:“反正苏侍郎已经悔过一次婚了,再悔一次也所谓了,不是吗?哦,对了,苏侍郎也别想轻易杀了如锦灭口呢。毕竟如锦是皇上身边的人,动了皇上身边的人下场如何,您应该明白。”
笑声渐渐消失,等苏渊回头时身后已空无一人。他此时才发现浑身早就被冷汗湿透了背。
什么时候他眼中天真无邪的千金少女竟然比恶魔还可怕,她到底经历了什么才会有这般心机和城府……
他不想再想,匆匆离开了元宁宫。
……
安如锦回到了甘露殿重重虚软在无人的角落。今日她不该去却又去了。她不知道自己是怎么回事。明明事不关己却又偏偏要去看个清楚明白。
如今好了被苏渊撞见,虽然她暂时唬住了他,但是难免他将来对她下了毒手。
怎么会如此不小心?她深深悔恨,若是时光可以重来,她绝不会再去探究。可是就算她不探究他就真的不会遇见她认出她来?
她慢慢地捏紧了手,长长的指甲刺入掌心,剧痛让她从恍惚中回神。
不是时候,还未到图穷匕见的时候。她不可以自乱阵脚。
“安尚宫,原来你在这里!”秋荷的声音传来。
安如锦迅速收了面上的神色,回头问道:“什么事?”
秋荷端着一个漆盘,满脸喜气:“安尚宫,有人送东西来。你瞧瞧。”
安如锦皱眉掀起漆盘上的红绸,...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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