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清理出的一条长道吸引。
红绡这才想起来,三国参拜之礼恰好结束,应是返程之时。
果不其然,长道尽头,远远便可看到月湖背上颀长挺拔的三王爷,紧随其后的队伍秩序井然入城。
前方几个姑娘早已按捺不住萌动的芳心,红着脸挥手。
红绡‘切’了声,任凭你们再热情似火,也无法阻止三王爷名草有主的事实。
他是属于我家小姐的!
“后面缀玉华羽轿撵上的人是谁?”
“哪里哪里?”
红绡越过前方人海,漫不经心瞥了眼。
“谁惹了我们红绡姑娘?一副苦大仇深的模样?”
季梵音搁下手中的细针,似笑非笑开口。
“没什么。”
皱巴巴的脸上却刻满‘我有事’三个大字。
季梵音清浅一笑:“真不说?”
红绡最受不得自家小姐这语调,毫无意外松口,尽是义愤填膺之色。
季梵音关注的重点却在于---“他回来了?”
澄澈的杏仁似被晨露滋养,晶莹剔透又神采奕奕。
“是啊,”红绡倘恍一愣,旋即猛攥住季梵音的藕臂,火急火燎开口,“小姐,我说三王爷亲自护送一个金銮轿撵进宫,里面坐了个女人。”
“嗯,应是他国派遣的研学使者。”季梵音一心二用道,手上动作未停。
“可那些人凭什么说……”
“说什么?”
----“这方丈国公主颇具异国风情,鼻尖小巧高挺、樱桃嘴儿润如丝,细细一看,还真能与瀛洲第一美人相媲美。”
凡是见过齐婕弦高贵华丽轿撵的人们如是说。
红绡声音低如蚊呐,季梵音还是听到了。兀自云淡风轻笑了笑,如盛放的娇嫩梨花。
世上美人何其多?若是一一较真下来,她早已郁结。
细长羽睫扑闪垂下,如蝶翼般。素白长指一收一伸,漫不经心问了句:“蓬莱国这次派遣了谁作为使者?”
回答她的,是冗长的沉默。
季梵音心倏然咯噔一下,像是瓷器碰撞发出的声响,不大也不小。
古氏姐弟魂归西天,而夺取了政权的人是魏国前国师魏巉岩,他的儿子不就是……
魏剡!
心紧了下,随即舒展开来。
过于深究一件事,反而困囿其中,难以自拔。不如跳脱出来,兀自朝前看。
更何况她已然拥有了值得珍惜的感情!
一想到梁榭潇,嫣红唇瓣止不住上扬,犹如熟透的红石榴,粉嫩又脆甜。
“瑶华公主请留步。”
潇王府门前,身披铠甲的将士拦住方婕弦的去路。
“大胆,既知公主驾临,为何阻拦?”
“芍药,”方婕弦摁下为自己出头的随身侍女,转向将士轻盈一笑,“劳烦通知一声,就说婕弦有急事需面见潇哥哥。”
“回禀瑶华公主,并非卑职刻意阻挠,三王爷的确不在府邸。”
“能否告知他的去向?”
“恕卑职难从命。”
齐婕弦斟酌片刻,兀自迈向一旁的石阶,裙摆飘动如莲花。
“公主……”芍药慌忙挽住欲席地而坐的齐婕弦,“要不咱儿明日再来?”
如此自降身份,传出去名声有损。
“无碍,本公主就在这里等潇哥哥回来。”
齐婕弦从怀中掏出皎白玉箫,质地凝润有光泽。
据说,此玉箫取自鲛人族切肤之皮,融入万年寒冰提炼而成。
曾有历史文献记载:鲛人,鱼尾人身,谓人鱼之灵异者。擅纺织,美体而能歌,泣泪成珠。
几年前一商人为打通经商脉路,主动献此宝物于父王。父王知她能歌善舞,便赐予了她。
今日潇哥哥生辰,她说什么也得把这份礼物亲手送给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