法阻止涌动的人潮。
头戴编织草帽的季梵音也混入其中,随着押解车临近,她虚抬帽檐,清瘦洁净的男子如同隔夜白霜,虽被困在车内,却立如松柏。
脑袋轰然炸响,季梵音犹如被人点了穴,径直僵愣在原地。
察觉异样眸光的魏剡不禁偏头,拥堵的人流,却一无所获。
“放开我!”
幽深窄巷内,季梵音手脚并用挣扎,身材颀长之人不为所动,拽着她兀自加快脚步。
“梁榭潇!”
化身凶狠野猫子的季梵音气上心头,俯身张口一咬。
疼痛在虎口处蔓延,梁榭潇长眉一拧,不得已顿住步子,手中的力道却丝毫未松。
腥甜气息窜入鼻腔,恍若一双大掌,彻底扯回她的理智。
“为什么不甩开……”他完全有能力的不是吗?
季梵音顺着他缥缈的视线往后睨,登时明了他的保护。
他轻而易举的甩手,换来的,是她因重心不稳而撞上粗粝墙根的结果……
季梵音银牙紧咬朱唇,如水般澄澈的容颜带着深深的愧疚,特别是看向那因自己意气而咬伤的手背。
“对不起……”
她低垂眼帘,搅动手指无措。
“梵音,别再去找他了,好不好?”
梁榭潇喉结滚动数下,低沉的嗓音沙哑又近乎哀求。
再?
季梵音扬眉不解,她以前也找过魏剡?又见他甚少显山露水的情绪变得重如千年锁链,仿佛全身笼罩了层颓然之气。这是她从未见过的。
惊愕之余,心头犹如针扎般,刺得难受。
情不自禁上前环住那精瘦的腰身,素白清容蹭了蹭他胸前的衣料,放软嗓音:“仲白,我只是想找他解决些困惑。我保证,问完后立马跟你会瀛洲,行吗?”
大掌揉了揉那如墨般的发丝,沉默片刻,梁榭潇牵起一丝唇角。
还未等季梵音说些什么,纤细的后颈猛然一痛,失去重力的身子轻飘飘坠落,结实的双臂稳稳接住。
“我还是不能让你们见面。”
梁榭潇俯头亲了下姑娘光洁的额头,眼瞳深如漆黑夜色。
“时辰已到,行刑!”
御史大夫王涛拍下惊堂木,不忍见这血腥场面,刚一偏头,数位蒙面黑衣人如魅影般窜出,火速踹飞刽子手。
“何方贼人,敢来截法场?来人,给我统统拿下!”
王涛一声令下,手握刀戟的官兵团团围拢过来,谁知一旁的百姓像魔怔般赤手空拳围困官兵。
黑衣人架起魏剡,轻松一跃上屋檐,随即消失在众人眼前。
“将军,是否追上去?”
凌乱法场两百米处,藏在墙角的严沪若有所思一番,朝几名心腹摆摆手。
“那若是长公主问起……”
“一句康健,足矣。”
长公主既然能派遣他过来截人,必定还有后招。
这般千谋万算的营救之法若能用到治国之上,蓬莱百姓何来受苦之说?
然,这也仅是他的假设。
严沪凝眸远视,面色无波。
严氏一族曾对天起誓:世世代代守护古姓天下。
尽忠、职守、勿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