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知嫮儿的身子经不起太多的折腾,此番下来,若是保不住孩子的话……蓁蓁简直不敢去想后果。
“如不是你同她纠缠不清,又怎么会牵扯到嫮儿身上!”蓁蓁真是忍不住要说他两句了,语气之间,尽是责备,道:“蔻长歌三番两次的羞辱嫮儿,亏得她脾气好,才什么都没说,这若是换做我,派人将她打上一顿的可能性都有!”
“什么?”谢南骐听了她的话,好一会儿没反应过来,怔了一会儿,复而问道:“你说蔻长歌对嫮儿做了什么?”
敢情还在这装不知道。
于是蓁蓁把上回在巷道里发生的事同谢南骐说了。
谢南骐听了这话,身子一震,大怒之下,手掌忽而狠狠一动,眨眼间,手中瓷杯,化作一掌粉末,顺着桌脚,洋洋洒洒的落下。
看来,还是他太心软了。
当初蔻长歌不择手段来爬他床的时候,他就应该一刀了结了她,表面上装什么圣贤淑女,其实内地里,不知干了多少的黑暗勾当,死皮赖脸了这么多年,简直是比狗皮膏药还要讨厌!
对于谢南骐和蔻长歌的事,蓁蓁知道一些,但是并不怎么了解,还是上一世的时候,听见临阳城里沸沸扬扬的传言,说是蔻女傅与人通奸,给状元郎带了绿帽子,当时蓁蓁便想起,她曾经看见蔻长歌从谢南骐的房间出来。
她害怕,二哥会是那个传言中的通奸之人。.
所以这一世回来,她一直明里暗里的在言语间劝诫他,让他离蔻长歌远一点儿。
“我和她没什么。“谢南骐直接就否认了,然后伸手,从衣带中掏出一把小刀来,起身,怒道:“敢动老子的人,老子这就去取了她的命。”
谢南骐这个人,红颜知己多,女人也多,但他并不是负心薄情之人,反而很是护内,既然能把戚嫮儿娶回家来,就算是认定了她的身份,虽然他一直不冷不热的,也不过是不知道如何相处罢了,可谁要是欺负了她,那不就是踩到他谢南骐头上来了吗?
这辈子除开爹和大哥,他谢南骐还真没怕过什么人。
“你先坐下。”蓁蓁真怕他冲出去乱来,便只好拉住了他,劝诫道:“当下嫮儿的身子最要紧,你现在就算杀了蔻长歌,那也帮不了什么忙。”
谢南骐下意识的往床上看去,想起他抱她回来的时候,她捂着肚子,紧的简直掰都掰不开,好像对她来说,肚子里的这个孩子,比她的命还要重要。
那一刻他的心里,是真的有了悔意。
他想,只要她可以醒来,以后他一定好好的陪在她身边,哪儿都不去,然后等着看他们的孩子出生。
只要她可以好好的。
一个从不把任何东西放在心里的大男人,在那一刻,眼眶竟是微微泛红了。
蓁蓁晓得他知错了,便没再说什么,正好起身来,易大夫便到了。
不得到嫮儿平安的消息,蓁蓁也是提着一颗心怎么都放不下来,所以她一直没走,就待在宁青院,随时注意着。
……
戌时一刻,宾客才是彻底散没了。
谢南瑾在前院应付了整整一日,喝了不少的酒,此番意识迷糊,连路都走得不太稳当了。
正则院的一个小厮扶着谢南瑾回去,快到院子口时,林锦葵突然从旁走了过来,朝着那小厮盈盈一笑,道:“夫人吩咐我来扶将军回去。”
说着,她就伸手去扶谢南瑾。
那小厮手头上还有事情,本就心急,看着眼前的姑娘倒是眼熟,既自称是夫人身边的人,便不疑有他,放了手,任凭她将人扶了过去。
再说这都到院子口了,也出不了什么事。
于是林锦葵便扶着人进去了。
她骨架小,扶着谢南瑾也是走得摇摇晃晃,但是唇角笑意,却在慢慢浮现。
等这个机会,她可是等了许久了。
今日宴席,府里人人都忙活着,根本空不下来,没人会注意到她这边发生了什么,而恰好二夫人那边出了事,大夫人抽不开身,一时半会儿的,回不来。
没有什么时候,是比现在要更合适了。
她到东边的小房间,这处偏僻,没什么人,于是一把推开门,扶着人进去了。
林锦葵扶他到软榻上,靠着垫子斜躺住了,转身从腰间拿了个小纸包出来,走到桌子前,打开茶壶盖子,将小纸包里的东西,一股脑全倒了进去。
然后她摇了摇茶壶,拿起来,倒了一杯茶。
“将军,喝口茶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