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颐老爷中举啦,周颐老爷中举啦……”两位官差人刚进村子,便大声喊道。
“啥?老三,我这是不是耳背听错了,我咋听见好像是说六郎中举了呢?”二叔公一脸疑惑的问三叔公。
三叔公早就激动的浑身只打哆嗦,“二哥,你没听错,咱家六郎中举啦!!!!”
“六郎中举啦……”
“六郎中举了?”一时间村头的老头儿老太太都闹闹哄哄起来,有人欣喜若狂,有人不敢置信。二叔公和三叔公早就互相搀扶着,走到官差面前,颤颤巍巍的问:“官爷,你们说的可是我们
周家的六郎中举了?”下湾村这几年在广安县因为有作坊的存在,可是大大的扬了名,这些官差也知道周颐的大名,闻言便笑道:“老太爷,就是你们周家的周颐老爷中举啦,还是第三名呢,我
们是来报喜的。”
“栓子,栓子,快去你二叔家,告诉他们六郎中举啦!”二叔公唤一个在村口玩耍的重孙,一张老褶子脸笑的成了太阳花!中气十足的喊道。
“哎呀,这可太好了,六郎中举了……”其他的老头儿老太太簇拥在一起,跟着官差兴高采烈的一起去周家报喜。
路上遇到村里人,听闻周颐中举的消息,无不欢欣鼓舞。
周老二与王艳说了一会儿话后,将账本收起,正出门准备去作坊里看看,刚一迈出家门,就见村里人跟着两位官差欢天喜地的往他家走来。
“老二,别愣着啦,六郎中举了!”三叔公隔着老远就喊道,这时候他眼也不花了,腰也不酸了,整个人简直年轻了二十岁。
两位官差见到周老二,忙跑上前,笑容满面的说道:“恭喜周老爷,您家出了举人公了!”
“啥,六郎考中了?”周老二只觉这一刻脑子都是迷糊的,他不敢相信的呢喃。
“老二,你还愣着干啥,还不快给喜钱。”二叔公走近,拍了周老二一下。
周老二这才仿若回过神来,“六郎中举了?我儿子中举了?我儿子中举啦,我儿子中举啦……哈哈哈哈……”笑着笑着眼泪就出来了。
无论是村里人和官差都理解的看着周老二,要是自家儿子中了举,别说哭了,只怕得欢喜的疯过去。
“别哭啦,还不快答谢官爷们。”有人打趣道。
“哦,对对对,得答谢官爷们……”周老二被人提醒,搓着手激动的只转。
“哈哈哈,看周二哥高兴的都傻了!”
“可不是,周二哥好命啊……”
见周老二激动的毫无章法的样子,围观的人纷纷打趣道。外面这么大的动静,屋子里的人也听到了,王艳带着周嘉走出来。王艳对周颐中不中举没太大的执念,所以她虽然也高兴,但还有理智,忙给了差爷喜钱,又相邀来恭贺
的人进屋子里。
周嘉听着大家左一句六郎,右一句六郎,知道六郎就是周颐,便逮着一个人问:“婶子,我哥哥回来了?他在哪里?”
被他问话的也是周家本家的一位婶子,闻言笑呵呵道:“你哥哥还没回来呢,八郎,六郎中举了,你现在就是举人老爷的弟弟了!”
周嘉立刻兴趣缺缺,举人什么的,他现在还小,根本就不知道这代表什么意义,只是听到周颐还没回来,立刻不高兴了。所有人都在欢欣庆贺,他却一个人回了屋子,关上门,气呼呼坐在椅子上,“坏哥哥,臭哥哥,这么久还不回来。再不回来我就不喜欢你啦!”过了一会儿,觉得这句话似
乎说的有些重,又别别扭扭的自言自语:“那……那你要是赶快回来,我就只有一点点不喜欢你好啦……”
周家上房,因为村子盖的私塾,大郎和周老四在里面教孩子们识字,所有每个月他们也可领到一两银子的月俸,加上家里的地多,不再那么大手大脚下,日子倒也过得。
刚秋收,全家正坐在上房巴拉收入,周老三一头撞了进来,他进屋子后就找水,然后抱着水壶咕咚咕咚灌了半壶。“你这又是去哪儿了,别又是赌钱了吧?”周老爷子黑着脸问周老三。周老三自从下了大狱后,就在这一片坏了名声,无论是县里还是附近的村落,都找不着活计,在家里
便有些无所事事,于是渐渐的便跟着村里一些二流子鬼混,甚至迷上了赌钱。
当然他手里没钱,堵得也不大,周老爷子虽然有时候会敲打,但更多时候都是睁一只眼闭一只眼闭一只眼随他折腾了。
“哎哟,爹啊,都啥时候了你还有心情说这些。”周老三平息了一下气息后说道。
“你神神叨叨的在说啥,到底啥事,看你慌慌张张的样子,莫不是出了啥大事?”周母稳坐在炕上,和几个媳妇儿正在筛选小麦。
“出大事了,出了特别大的事!六郎考上举人啦!”
这句话宛若平地惊雷,周老爷子嚯的一下站了起来,紧紧盯着周老三:“你说的当真?”
周老三哎哟一声:“爹,那村子里都闹翻了,我还能骗你不成,现在大家伙都去二哥家里抢喜钱去了。”
“喜钱?”挨着郑莹坐的七郎刷一下站起来,“娘,我也要去抢喜钱!”他刚刚十一岁,想到手里有铜板可以买许多好吃的,忙哀求郑莹。
“这……”郑莹小心的看了一眼周母,见她果然掉着脸,便道:“别去了,你二叔家现在正是忙的时候,别去添乱。”
七郎倒是很听郑莹的话,虽有些闷闷不乐,还是恹恹的答了声:“哦。”便又重新坐下了。
“爹,我们咋办?”周老大问,实在想不到,那个瘸腿的二弟竟然这么好运,不但开了大作坊,还有了一个举人儿子。
只是这样的好事为啥不能落在他身上呢!就算不能落到他身上,三弟,四弟,不拘谁都好呀,至少他们是一母同胞。
周老爷子慢腾腾的坐下,抽了一口烟,喃喃自语:“早知道,我就……”他就怎样,后面的话没有说出口,但语气里是有悔意的。周母听闻周颐考取了举人,心里本就像窝了火恨不得爆炸,现在听周老爷子还这样说,立刻爆发了:“你就怎样,你就怎样?啊,是不是后悔把你那个好儿子分出去了?我肚子里爬出来的这几个都给你丢脸了是不是,我就知道你心里想的只有那个狐媚子,老大,老三,老四,你们命苦啊,没有摊到一个好娘,现在又没有人家有出息,你爹
嫌弃我们母子了……”周母越说越伤心,后面索性拍着大腿大哭起来。
周老爷子被哭得额上青筋直冒,黑着脸喝道:“你又在发啥疯,我啥时候说过不待见你们母子了!”
周母醒了一把鼻涕,沙哑着声音道:“你敢说你没去巴结二房一家的想法,我告诉你,晚啦,人家可看不上你这老菜梆子了!”周老爷子砰的一下将烟袋磕在炕沿上:“啥叫我去巴结他,那本来就是我的儿子,我的亲孙子,用得着我去巴结?我看你才是害怕了吧,没分家的时候那样苛刻对待二房一
家,现在六郎考上了举人,你怕他找你算账吧?”“放你娘的臭屁,老娘怕他?再咋说辈分上我也是他的奶奶,他能把我怎的。你以为自个儿是他的亲爷爷,人家就有多喜欢你?我告诉你,别想多了,人家啊,厌恶你不比
我少,巴不得你快点儿去死!”周老爷子说的话戳到了周母的心肝,周母便跟着什么也不顾,将话语化为尖刀,直接往周老爷子心窝子上插。“啪!”周老爷子抡圆了力气向周母甩了一巴掌,咬着牙齿道“死老婆子,我让你胡咧咧……”周颐对他不待见这事他自然也知道,但被周母这么直白的说出来,还是让他受不了,现在他心里最后悔的就是当初没有好好待二房一家,让他与二房离了心。而最大的原因,周老爷子直接归咎到了周母身上,他相信,要不是周母一直在他耳边撺掇,
他肯定不会不待见周老二。要是与二房一家关系亲近,那他就是受人尊敬的举人老爷的爷爷……
“你打我……”周母捂着脸不敢置信的看着周老爷子,“我跟你拼了……”周母状若疯狂,站起来就和周老爷子厮打在一起。
“爹,娘,别打了……”不过这么多儿孙都在一起,自然要上前拉架,一时间上房闹得鸡飞狗跳。周颐和赵宇文中举,很快便在广安县流传开来,举人可不同秀才,两苑省下辖共一百多个区县,再加上十几个府城,很多时候,每三年一次的乡试,一些小县常常会颗粒
无收,往往都是陪跑的。而广安县即便为学霸之乡,但想每次乡试都有人能中举也不是易事,有时候一届乡试没有人高中也是常事。可是现在竟然有两人中了举,而且周颐的名次还是如此靠前,
李伯雍自然要好好宣扬一番,弄得但凡是在广安县念书的都知道了周颐中举的消息。
“子礼,你大舅子可中举了,什么时候轮到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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