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遥知,”晨音说:“你身上裂了好几处骨头,使不出力气把孩子生下来,而且整个过程剧痛难忍,越使劲越痛,随之而来便是血崩,唯一办法就是用药压制你的气血。”
“孩子呢?孩子会怎样?”
“孩子没有出生前,全靠母体的气血活着,一但母体的气血被压制,孩子就像被捂住了口鼻,等不到你把它生下。”
“那不行,绝对不行。”
“但是不压制住你的气血,血崩之势就控制不住。”
“等我生下孩子再服压制气血的药不行吗?”
“不行,来不及了,再好的药也需要等待起效,而血崩之势连眨个眼睛的时间都不会给你。”
痛,子宫又在剧烈收缩,顾遥知捂着肚子呻。吟,眼里有泪水而又没有犹豫,挨过一波产前阵痛,她说:“我要生下这个孩子。”
寝殿外,凌云子备来压制气血的药,叹着气交给梵生,梵生闻着汤药苦涩的气味,艰难地把涌进眼眶的泪忍回去,端好汤药回到榻边。 顾遥知不问都晓得这是什么药,在他喂给她时,她推开药碗含泪说:“当初你没能拒绝夜凌的选择,今天就不会拒绝我的对不对?我给了这个孩子生命,就一定要带他
来这到这个世上。”
那年如意送她回去见了妈妈一面,妈妈留给她的话便是不要放弃自己的孩子,任何时候都不要放弃,多年过去她记得越发清晰。
而且,被父母抛弃是一种什么样的绝望,绝望得有多痛苦,她最能体会,现下又怎能让自己的孩子经历同样的痛?
“梵生,大不了我去冥府轮回,过几年就回到你身边,我不喝忘川的水,下一世我们继续爱下去,就让我生下这个孩子好不好?”
“不……”梵生几番欲言又止,轮回谱上没有她的名字,她只有这一世,可他说不出口,在这样的时候断了她的指望。
她哭着说:“如果我求你呢?”
“求我我也不答应。”
“为什么?你不是最爱我的吗?我不是一家之主吗?这事我说了算。”
“你比孩子重要,放弃这个孩子,过几年身子养好了,我们一定还会再有的。” “可是我们这么狠心,孩子会哭的,他没有做错事,努力长大,努力来到这个世上,我们凭什么亲手结束他即将开启的人生?我们是他的父母,我们不应该更爱他吗?
”
梵生双唇擅抖,心如刀割,何尝不爱这个孩子,只是不能再爱。 汤药重新喂给她,她一拂手打翻在地上,想要说什么又阵痛加剧,阵痛间隔的时间越来越短,持续的时间却越来越长,受伤的骨头一用力比阵痛还痛,她咬牙一忍再
忍,可是身体仿若被撕开,折磨得她死去活来也使不出多少力气。
“晨……音,”她朝哭成泪人的晨音伸出手,一定有帮她使出力气生下孩子的药,只是晨音不给。
晨音不停摇头,不能给,给了就等于送她去死。
凌云子又是长长一声叹,拿出一瓶药给子婵,示意子婵拿给梵生。
梵生抖着手接过,问她说:“如果我们只能相爱这一世,还会选择生下这个孩子吗?遥知,我真的很爱你,没有你在身边,我一个人带着这个孩子又有什么意义?”
“我也爱你,如果我们只能爱一世,越发该生下这个孩子,若干年后我们不在了,就让我们的骨血延续我们的爱。”
眼泪决堤般涌出梵生眼眶,流着泪把凌云子给的药喂她服下。
这药能缓解裂骨带来的痛,不那么遭罪,自然而然就能多使出几分力气,剩下的就要看晨音愿不愿意帮忙了。
晨音抹掉眼泪说:“君上到殿外等候吧,这样的事一直是要回避的。”
“不了,我要守着遥知。”
“那……好吧。” 晨音打开银针囊,一连施了十几针,阵痛的间歇,顾遥知还能说上几句话,一痛起来就呼吸都吃力,梵生搂她在怀里,十指相扣,贴着她越来越苍白的脸,彼此的泪
混在一起滑落。
“遥知,我怎么说,你就怎么做,首先,不能让你自己晕倒。”
“嗯。”
“呼吸不要乱,也不要急,慢慢的,均匀的,痛的时候屏住呼吸用力。”
“知,知道了。” 晨音给她施针过后,她感觉身子轻松了很多,痛起来的时候能按晨音说的去用力,汗水爬满额头,湿了她发丝,也湿了梵生脸颊。晨音的手在她肚子上时不是揉搓推
挤,辅助孩子进入产道,这个活凌云子可干不了,交给旁人又都没有交给晨音令梵生放心。
子...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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