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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自然,待覆灭九泽之后。”
倾天和明臣眸光一寒,花葬骨停了动作,歪头看向身边那人,无愧停在他身前一指的距离,薛槐单手御剑,眸光落在花葬骨垂在身侧的袖子上,那雪白的衣袖上点点红梅甚是显眼,可刚刚却没有人发现,花葬骨的这只手一直都没有动。
“父,还欠我生辰礼物!”
剑拔弩张的气氛因为花葬骨的这句话有了缓解,和麒麟子缠战在一起的花问海花葬影抽身罢手,站到花非卿身边,作壁上观,那人看着花葬骨,一双眸子幽深不见底,压迫感无形间再次将气氛凝固。
“想要什么?”
“要这九泽。”
花葬骨直视那双眸子,明明是微笑着,却给人一种倔强的感觉,像是孩子遇到想要的礼物和父亲对峙,那人后退半步,无声沉默的转过身,背影萧索,这算是默认了。
“天黑之前,吾来接你。”
那人的声音留在空中,人已经不知去向,他的孩子想要这个失去平衡的九泽,他自然要去解决平衡的问题,让九泽苟延残喘一段时间,至少在他的孩子失去兴趣之前。
那人离开,倾天和明臣才算是松口气,还没有说话,就见花葬骨转过身,撞上薛槐没有放下的无愧,穿心一剑,花葬骨垂眸,笑的薄凉,果然是不会再痛了。
“你的手怎么了?”
薛槐没有急着把无愧抽出来,他已经知道花葬骨不会做没用的事情,在他触碰到真相之前,只能配和花葬骨将这戏演到最后,他伸手想去抓花葬骨的袖子,一只手蓦的伸出,抓住花葬骨的袖子一扯,将人带进了怀里。
“你说说你,少和他斗气会死啊,服软一下会死啊,搞得现在这幅鬼样子,回去了九州你又能做什么,你……”
猝不及防的碎碎念,让薛槐愣在那里,伸出的手僵在半空,傻傻的看着那个斯文儒雅的老妈子一边把花葬骨抱进怀里,一边将九幽琴塞回了自己的袖子里。
“解筱坤,你怎么会来这里?”
“你怎么来了?”
薛槐和花葬骨几乎是同一时间问的,斯文儒雅的解筱坤头也没抬得一甩袖子,把薛槐抽飞出十步远,似是不满意,还要再抽,花葬骨已经抓住他的袖子不赞同的摇头。
“你还护着他!要不是他你何必受这些折磨,伤的这般重,早就说过他如果欺负你了,就来找我们,你真当我们是死的不成,走走走,先去给你疗伤,这副模样回九州,箬离看到了一定会扒了这混蛋的一层皮的……”
“好疼。”
“怕了你了!”
花葬骨抬头可怜兮兮的看着解筱坤,把解筱坤没说完的话堵了回去,恨铁不成钢的瞪了花葬骨一眼,直接把人横抱起来,去了镜湖,那里有花葬骨遗留的神力,对于恢复伤势有好处。
充当背景板的地上那些名门大宗们面面相觑,才知道后怕,纷纷瘫坐在地上,真的是从鬼门关走了一步,倾天和明臣自然是跟了上去,九泽的安危和花葬骨的安危如今已经系在一起了,他们丝毫不怀疑要是花葬骨出了事,那人定会让九泽给花葬骨陪葬。
进了镜湖的第一件事,解筱坤把所有人都关在了镜湖外面,倾天明臣也不急,先回了未雨绸缪,他们还有一些时间安排九泽的事情,天道是指望不上了,息泽挽惨死,瑶华映阙和危城下落不明,接下来的事情已经不是一个小小九泽可以解决的了。
花问海带着花葬影回了九幽阁,花非卿去了极天关,疏星至今未归,他该去看看的,只有薛槐站在镜湖之外,看着那碧水天幕魂不守舍。
镜湖之内,解筱坤把花葬骨拔了个干净推进温泉里,可是没有用,心口的剑伤还是在流血,花葬骨的身上也开始显现出那些密密麻麻纵横交错的伤口,他似是习惯了,只露出个头在水面之上。
“你的心头血呢!”
“没了。”
“这十万年你过得很苦。”
“不苦,只是糟心得很,今日来的若不是你,九泽定是保不住的。”
“你别抱侥幸,你知道箬离是无法离开,但发生的事情瞒不住她的。”
“本就没想瞒她。”
花葬骨的坦率让解筱坤感到无力,想要说什么,可看到那双暗淡的眸子,欲出口的话又咽了回去,如今不是十万年前,他便是为了这孩子好,都不能再劝。
“你想好了?”
临行前,箬离交代过他一些事情,他大概是知道花葬骨的心思,可就是因为知道所以觉得不值,就为了一个夙兰宸,那些苦那些疼让这孩子一人担下,太过残忍了。
“没有想不想好,父是不会放过他的,一旦回到九州,父一定会把我丢到幽泉河里洗干净我的七情六欲,我会忘记他,忘记一切,但是这个局不会结束。你既然来了,箬离一定和你说了什么,所以,帮我!”
花葬骨说这话的时候没有太大的情绪起伏,解筱坤看着他,皱着眉,缓慢且沉重的点了下头,花葬骨闭上眼,把头也沉进了温泉里,接下来的事情会按照他的计划走,但总是会有变数,与其坐以待毙,不妨主动出击,有小小的紧张,他第一次算计了自己的父,然而这一切都是因为夙兰宸,如今的薛槐……
九幽阁,七十二阁。
花挽歌坐在树下的秋千上,对周遭的一切无知无觉,息泽挽死了,身为傀儡的她自然也就恢复成原本的模样,精致,完美,只身上透着一股子死气、
花九幽抱着衣服给花挽歌披上,坐到她身边,依偎着她,他真的很高兴,他的母亲终于不再独宠大哥二哥了,他也可以在母亲身边为她做些什么了,真的好开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