r /> 权瑟感觉到来自兄长真挚的哀悼,狠狠地抽了抽嘴角,这是怕他不够花,卖身做苦力吗?
“我要吃冰糖葫芦……”
“我要吃醉鱼……”
“我要回家……”
“那里有船,坐船就可以回家了……”
花葬骨确实是醉了,拉着权瑟走在街上,一身的媚态招蜂引蝶,权瑟全程冷脸才勉强的震慑住那些不怀好意之人,花葬骨指什么他就买什么,不多时,权瑟已经大包小包的拎在手里揣在怀里,摇摇晃晃的用两根手指紧紧捏住花葬骨的衣袖,避免自己跟丢了。
“好,我们回家,回家吃醉鱼!”
权瑟顺着他的话说下去,看着花葬骨站在人群中茫然不知所措的样子,莫名有些心疼,花葬骨抬头看他一眼,湖兰色的眸子里氤氲了水汽,看不真切里面的真实情绪,花葬骨的样子像是在寻找什么,权瑟知道他在找薛槐,找那个把他一个人留在这里的薛槐。
琴声悠悠,几缕闲愁,花葬骨转身的动作停在那里,看的权瑟一阵胆战心惊,生怕他突然出手,等了许久没有预想中的情况发生,权瑟才松了一口气,就觉得右眼怦怦跳个不停,双指间的袖子如滑鱼溜了出去,耳边传来衣袖翻飞的声音,权瑟抬头就看见花葬骨留下的残影,下一秒琴音戛然而断,果不其然,还是闯祸了。
“远来是客,只是这位公子突然来访,仓促之间,纶之招待不周,还请见谅!”
素墨山水凝秀色,公子温雅人如玉,惊鸿一瞥是初见,恰似前尘送故人。
湖兰色眼眸一片澄澈,清明一片,不见半分醉意,久违的温柔,如清风拂面,这份不会被惊扰的温柔,隔世再见,却成了他此时的慰藉,双鬓如墨垂至胸前,黑发如缎铺在身后,他只是静静地坐在那里,骨节分明的手压在琴弦上,抵得过清风几许,雨润无声,连落雪都不忍落得太重。
“骗子,你是来接我的吗?”
酒香浓郁扑面而来,自称纶之的男子,面色瞬间染了薄红,看着不请自来跪趴在他对面的花葬骨,莫名悸动,手指微微蜷缩,弦音轻颤,湖兰眼眸清明散去,聚拢了雾气,凝成水汽,湿了眼角,花葬骨往前一扑,撞歪了放琴的桌子,也撞落了白玉无瑕的琴,身体的钝痛也没能阻止花葬骨扑进纶之的怀里,双臂张开,搂住那瘦削的腰,贪恋这不知真假的温柔,他多怕这只是他的一场醉梦,如同墨帝一样,梦醒就再也见不到了。
“他醉了……”
“你醉了,可是将我错认成了谁?”
权瑟才出口的话被纶之的声音覆盖,他微笑着把手搭在花葬骨肩上,权瑟看清说话之人,双手立刻捂在嘴上,悄悄地退了出去,锦州臣氏的臣简,字纶之,修真界有名的玉公子,有他在应该是无碍了。
“不会错的,我怎么会把你认错呢……明明是你不要我了……你们都不要我了……”
花葬骨的声音闷闷的,玉公子臣简微微一笑,一下一下以指为梳,给花葬骨梳拢着头发,不过少年模样已然霜白发色,这人该是有很多的伤心事,却不知一醉千愁,愁更愁啊。
“你醉了,等煮了醒酒汤,喝些就睡吧。”
“我没醉!醒酒汤是什么,我才不喝呢,你知道我从不会喝醉的……”
“是是,你没醉,是我错了。”
重新安抚挣扎着要爬起来的花葬骨,臣简看着权瑟端进来的醒酒汤,摇了摇头,以唇语道:去换甜汤!权瑟翻个白眼转身去找甜汤,说来也怪,玉公子看似温柔,却从不轻易与人亲近,能得玉公子这般用心,花葬骨也算有本事的了。
“与我说说,为何这般难过?”
“他不要我了……他凭什么不要我,我明明很努力了……可是等了那么久,他还是没有回来……”
“许是有事耽误了,总会回来的。”
“等不到了……我已经等不到他了……”
花葬骨是有问必答,臣简听得半头雾水,却也懂了一半,怜惜的摸着花葬骨的头,这人与他一样也在等人,一定等的很苦吧,听着花葬骨越来越小的声音,臣简心疼的想着,权瑟总是来得及时,接过他手里的甜汤,臣简一个眼神甩过去,示意他暂时可以滚了。
被过河拆桥的权瑟也不恼怒,自觉站在甲板等着,花葬骨被安抚下来是好事,他没有必要去打扰的,天空又开始飘雪,有一人从长街尽头撑伞而来,紫金绣花的袍子在这白茫一片中格外显眼,权瑟眼尖的看到薛怀深不见底的眼眸,心里咯噔一下,这人来的可真不是时候。
船舱里一室静谧,花葬骨赖在臣简的怀里,小口的喝着喂到唇边的甜汤,享受的眯起眼睛,活像一只偷腥的猫,视线不经意的扫过帘子,臣简替他擦擦唇角。
“有人来接你了,还要赖着我吗?”
“赖着你,也没见你拒绝。”
花葬骨早就醒了,或者说他从来就没有醉,只是借酒发疯,偶尔放纵一回也不是什么坏事,只是这一次貌似玩大了,花葬骨看着掀帘而进的薛槐,脑中紧绷的弦应声而断,湖兰眼眸染上紫色,抬手一瞬,薛槐一个后退,躲闪不及,被花葬骨扑倒在了甲板上,喉咙被一口咬住,清晰地感觉到温热的唇舌贴在皮肤的感觉,吞吐的气息让薛槐不由得睁大的眼,细细咬磨得牙齿更像是一种折磨,薛槐觉得自己快被折磨疯了,可他不能动,直觉告诉他,现在的花葬骨很危险。
千钧一发,琴声婉转,如歌如诉,花葬骨的动作停滞一瞬,他抬头装进薛槐深邃的眼眸里,意识开始下沉,无边的冰冷将他包围起来,他看到薛怀的唇在动,喉结从他的唇齿间滚动,无边的寂静让他听不到薛槐在说什么,似乎是在唤他的名……
“花葬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