面朝天,小弟从未见过她不化妆的样子。
事后那个真美一顿埋怨她朋友,“你这还没确定关系就敢卸妆,相当于没买房子就想结婚,你想的太多了,怎么地也得套牢了再展示真面目啊。”
此时想到那个好玩的真美,不自觉的拿着眉笔笑出来,越想越想笑。
可就在这时镜子里出现西装的一角,我一愣,想转头,后者双手放在我的肩上,镜子里安东坐在我身后,笑着一只手拿过我手中的眉笔,让我正对着他,“笑什么那么开心?”
我转转眼睛没回答,想转过去继续化妆,他却按住我,看看手中的眉笔放下,“你这浓眉大眼不用怎么着妆,我最不喜女人擦那么多脂粉,一碰弄得我身上都是。”
他挑拣了一下,拿过梳妆台上的眼线笔,在我眼角画了一个蛇尾,描摹着蛇尾梢上停了一只蝴蝶,单调的深棕色,我转身看着镜子,竟微微出神,那蝴蝶随着我张大变化的眉眼竟像活了一样。
“我在美国时候偷学过画画,半夜跑到街头拿喷漆在墙上涂鸦。”
微微发愣,没想到安东还有这样的一面。
还没回过神,脖子上就一凉,低头看到我刚才因为换了礼服而从脖子上拿下来的虎牙吊坠,此时又挂在了脖子上,镜子里和飘逸的长礼服裙很不搭配。
“不配的。”
他却不以为意的在那些衣服中又挑出一件披肩围在我肩膀上,那披肩上面是高领的蕾丝设计,虎牙吊坠的皮绳就隐藏其中,虎牙若隐若现,到别有风味。
其实说实话,我不是不紧张,毕竟那是兴安的堂会啊,那是什么概念。
以前村里的二流子都是作威作福的,让人觉得害怕,那么现在可能是一群杀人不眨眼的人聚在一起。
其实我有时候想想这快一年的时光,变化真是太大了,我颜娇啥时候也是这种能抬头挺胸的人物了?
胡思乱想中,就走到了大会议室的门口。
安少那个形影不离的秘书阿宁此时已经站在门口,永远一丝不够的西装,严谨的最上面扣子都会扣紧,带着眼镜,一脸严肃的对着安东点头,对我也只是瞟了一眼。
“都准备好了吗?”
“回安少,都准备妥当了。”
“今天可是重要场合,养兵千日用兵一时,可别给我丢人啊,阿宁。”
后者擦着汗忙点头称是。
只是大会议室门还没推开呢,里面就叮咣的声音起来。
安少挑眉,阿宁忙解释,“物流的王章兴和鱼塘的池逗噎了一路了,刚才有人说了两句,两人就杠上了。”
说的隐晦,我却一下明白,兴安座下一共有将近二十个堂主,可是这几年陆陆续续折在警察手里不少人,还有不少人觉得世道不好金盆洗手了。
剩下的人明里暗里的争斗,再加上安家老爷子这几年不怎么过问道上的事,所以分帮结派严重,以包全为首是一拨人,以烟草三为首的又是另一拨人。
乱的不行,也分不清谁是谁,接连争斗瓜分,有不少堂主阵亡,后来玉成坤和安家撕破脸,却因为各种利益互相平衡着,搞的现在兴安的人各怀心思,三足鼎立。
满打满算堂主一共也就七八个了。
而这个王章兴是包全的人,池逗是烟草三的人,两边大头都是聪明人,给安家面子不好争斗,可是讨好各自大头的其他小堂主就得看眼色出手了。
“阿坤来了吗?”
“坤少还没到。”
安东点点头,一把推开会议室大门,我跟着进去,里面已经针锋相对到了极致,只见两个男子,一个膀大腰圆,另一个干瘪鬼精,凳子都抄起来了,面红耳赤,周围几个像是拉架的样子实则都笑得兴奋。
大圆桌实在太大了,包全和另一个高瘦却两条胳膊都带着纹身的男子各坐两边,一个抽着烟百无聊赖,另一个抖腿,都像是没看到场内激烈的针锋相对一样。
直到门口这边有动静,众人回过头来,包全眼中闪过一丝什么,却笑着起身假装呵斥着,“阿兴,干什么呢,没看到安少来了,多大个人了说动手就动手,丢不丢人,你这是不给安少面子啊,赶在这个地盘上动粗,活得不耐烦了。”
另一个烟草三也站起来,同样呵斥着自己的人,刚才还针锋相对的两人此时却像是一下统一了。我微微皱眉,看来安家在兴安的处境很尴尬啊,或者说安东的处境很尴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