昏黄的路灯打在他的身上,清晰地照着他身上的夜行衣,以及那衣服上的一片水光。
不,那其实并非水光,而是鲜血。
身中数剑,甚至有致命之伤,他能够跑到这里才晕倒,也算得是厉害了。
月如霜自城外回来,抄了近路,她没有想到,会在拐进前往王府的那条大街之上看到蜿蜒一路的鲜血,以及那个倒地不起,辩不清身份的人。
能够在这大半夜伤成这样,还穿了一身夜行衣,必然不会是去什么好事了。
她从来不是多管闲事的人,此人也不知道倒下多久了,看其身上所流的血来看,怕已是命悬一线了。
正当她拉了拉缰绳,准备直奔王府时,座下良驹却动了,它奔到男人身前,不停地用它的舌头去舔男人,一时没有反应,它还急得围着男人团团转。
她想拉走良驹,可是,良驹愣是不为所动,怎么拉都不走,非在守在男人身边。
不知为何,她竟在自家良驹身上感受到了一股悲伤。
她家这匹良驹乃是自尧白那里顺来的,自从跟了她后,她好吃好喝地伺候着,一直都非常的乖巧听话,可现在却表现出了异样。
诡异,实在是太诡异了。
除了她以外,还有什么人能够令良驹如此呢?
尧白,这个良驹的前主人。
刚有了这个猜测,她便感觉到了良驹的暴躁,不停地扬蹄,很有一种要把她给摔下来的感觉。
但是,她却是懂的,良驹是想要让她救人。
无奈之下,她只能翻身下马。
她走到男人身前,率先动手扯下其面巾,果然,露出了尧白那张英俊不凡的脸,哪怕他脸上有血,亦有血色尽褪的苍白,但是,依旧不会影响他的好看,反而多了一丝病态美。
视线再往下,他的夜行衣上已经染满了鲜血,若是不仔细的话,当是发现不了,毕竟,黑衣,能够掩去太多的东西。
“虽然不知道你为何会伤得如此严重,但是,既然你运气好,遇到了本邪医,本邪医便救你一命。”开口之前,她已经大概查探过尧白的情况了,确定其还活着,她才敢如此开口。
世人皆知,只要还有一口气在,就没有邪医救不回来的,她自然也不可能是浪得虚名。
她扫了一眼地上的血,又看了看尧白,终究,她放弃了就地救治,转而费力地将其放到马背之上,然后,将现场处理了一下,又给尧白处理了一下,使其身上的伤口不会再滴落血到地上,继而,上马,带着尧白离开。
当然,凭她一己之力,是万没有可能将一个昏迷之人给弄上马的,这全耐了良驹的人性啊。
她驾马离开,直奔天香楼。
她没有走正门,走后门亦是轻手轻脚的。
她进去后,直接唤了莫晚风,莫晚风闻讯而至,当看到月如霜扶着浑身是血的尧白时,吓了一大跳,但也仅仅愣了一下,便上前去帮忙,将尧白身上的大部分重力都压在了自己身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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