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你只会骗我,安允灏,你是个大骗子,我不会再相信你了,我......”她声泪俱下,几度哽咽。
安允灏大惊,从来没有想过未央竟会误会那一箭。他慌了,双手握着她的肩,“未央,那一箭不是朕射的,朕只是吓唬吓唬你,并没有真的放箭......”
“你就有就有,不是你会是谁......”
“朕说没有就没有!”他突然一吼,吓得她哭声都顿了一下,他又懊恼自己的粗鲁,胡乱的用手擦着她的泪,心疼道,“你相信朕,朕就算射自己都舍不得射你,如果你不相信朕,朕可以发誓,如有虚假,让朕受万箭穿心之死!”
“安允灏!”她承认他的万箭穿心吓到她了。
“朕不怕毒誓,因为朕根本就没有做过!”
“不是你?”
安允灏坚定的摇了摇头,未央的泪再那一瞬又一次决堤而出,她跌坐在床上,肩膀因哭泣而剧烈颤抖。他一直以为她是坚强的,可是,她的眼泪让他有锥心之痛,他默默的将她拥入怀中,紧紧的抱着她,企图给她温暖给她力量。
“如果不是你,那么这么多年,我恨的是谁?”她问着,泪水淹没了一切,四年了,她恨的难道就仅仅是个误会?
没有人能给她答案,除了眼泪,她找不到任何可以发泄的东西,她扑在他怀里哭泣,泪水模糊了她的视线,世界浑然一片,仿若就只剩她悲戚的一个人。
安允灏一直搂着她,心痛的看着她哭得嘶声力竭,最后哭累了,似昏厥又似熟睡的靠在他怀里。
他取来热毛巾将她脸颊的泪擦干,疼惜的吻了下她的额头,睡梦中她动了一下,他柔声道,“回来就好,未央,一切都过去了,好好睡吧......”
他起身欲放回毛巾,未央却幽幽睁开眼睛,拉着他的手,声音涩涩道,“别走,就在这儿陪我......”她觉得好无助好茫然,他一走,仿若她的世界就要坍塌一般。
“好,我不走,不走,睡一觉,睡醒了就什么事都没有了。”他轻声哄着她,和衣躺在她身侧,搂着她的时候,她钻进他的怀里,不声不吭就这么一天,他也没有说话,抱着她没有一刻是松开。
虽然已是冬日,但是被他抱在怀里,好暖好暖,哭过心里反而舒畅了很多,仿若很多委屈很多伤痛都一并随着眼泪消失。她躺在他怀里,一觉香甜。睡梦中竟第一次没有伤害、狰狞,全都是些美好的事儿,她梦到自己和安允灏在塞外策马欢腾,梦见高天祁娶了娇美的新娘和他们一道策马,也梦见娘在烛光下缝制毛毯.....忽而场景一转,辽阔的塞外下起了大雪,纷纷扬扬的飘洒在他们身上,很白很美......
一场酣睡,醒来时未央觉得自己忘了好多事,不喜不悲,仍是被安允灏抱着。他没有说话,屋内点着烛光,天色有些暗沉,却并没有到天黑。
未央看着窗外,有一片一片白色的东西自眼前划过,她有些不确定的问,“下雪呢?”
安允灏抬眸一看,“是,下雪了。”
对雪她总有种莫名的喜爱,一时趁安允灏不注意,溜下床来。站在窗边看雪,没有起风,雪花如此静谧如此美好。
“别着凉了。”他将毛毯裹在她身上,从后背拥着她,如此温暖也如此的紧。
“允灏......”她觉得自己的喉咙有些嘶哑,或许是刚刚哭过的缘故,眼睛都红红的。
“嗯?”安允灏应着,摸着她的小腹,“去床上躺好吧,下雪了,本来身子就虚可别又着凉了。”
“我想去听雨园,我想在那儿看雪。”
“不行,太冷了。”
“我想去。”她执拗。
“那也要现将衣服穿好,你的鞋又没穿?”安允灏这才注意到,连忙将她抱上床,一双玉足冻得冰凉,他将它放在怀中捂热。
未央惶恐,“你是皇上。”
“皇上又怎样?”他含笑的问,她也答不上来,但是哪有皇上给人捂脚还穿鞋袜的?但是安允灏做了,她靠在床上,双脚在他怀中渐渐有了温度,他给她穿了袜子和暖靴。又找来雪绒长袍给她穿上,最后还要披一件厚实的披风。
“还冷吗?”他关切的问。
“好热!”
“现在热出去还是会冷,你把这暖手炉抱着。”安允灏塞给她一个小小却格外温暖的暖手炉,其实她已经戴了手套,这么全副武装似乎下的不是雪,而是冰。
“走吧,只要是你想去的地方,朕都带你去。”他将她抱了起来,似乎她是个不会走路的孩子一般,总是靠抱的,她有时候会担心他的手酸不酸、累不累。
马车备好了,密不透风的,安允灏抱着未央钻了进去,下令去听雨园。行走时他对图海说,“下雪明日群臣休假一天。”
“是。”图海说着,小心翼翼的送皇帝和静妃出门。
马车缓缓前行,未央问,“真的是我想去哪里都成?”
“是。”
“那如果我想去塞外呢?”
“也行,不过不是现在,至少得等朕的小耗子出生满月才能去。”说着轻抚着她微隆的小腹,“以后朕可以在塞外修建行宫,这样咱们一有时间就可以去。”
“嗯。”她乖巧的应着,感觉才做了梦,这么快就要实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