nbsp; 这事之后,苏长渊回了院中的另一个房间,躺着睡下了。
初与李氏成亲那会,他也真心喜欢过她。
当年的李氏,也是自幼习武之人,并没有女子家的娇里娇气,瞧起来反倒是英姿飒爽,甚是入他的眼缘,哪晓得是个醋坛子。
身为男人,哪个没有三妻四妾,她自己的爹兵部尚书大人娶了多少个妻妾她不知道么,居然有脸要求他不许纳妾。
这李氏在他纳第一个妾的时候就大吵大闹一场,因无中生有的一点小事,便把人打个半死,一怒之下,他半年的时候连纳四妾。
这事自然是把李氏气个半死,府中常常也是让她闹得鸡飞狗跳。
不知不觉,这么多年过去了,她的心性瞧起来是收敛了不少,但并不代表是一件好的事情,不知道脑子里又在酝酿什么毒计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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同时,苏长离还等在国安候府外面。
远远的,传来了马蹄的声音,果然,是今笙主仆回来了。
由远到近,两个人的马在国安候府前停了下来。
“笙儿,你这是去哪儿了。”苏长离快步迎了过去,问她。
今笙看都没看他一眼,拨腿就准备往府里去。
“笙儿。”苏长离一把拽住她:“你还要和我生气到几时?那些个在场的婢女,我全都杖责了一百,为你报仇血恨了。”
今笙看他一眼,冷笑:“苏阁老,你搞错了吧?那些婢女不过是听命行事。”话语一转:“事情已经过去了,我也不想再想了,我今天在贵府已经把话说得很清楚了,还请苏阁老不要再做纠缠。”说罢这话,她使劲挣了挣,手臂被他抓着不放,没挣开。
“笙儿,你为什么要牵怒于我?”
“我不牵怒你,难不成还能牵怒于太傅夫人?”
“我已经答应她,此生不再见你。”
“放手。”她挣扎,他不放,她低首往他抓着自己的手臂上咬。
“笙儿,我不会放手的,我已经和他们说了,半个月之内便会迎娶你。”
“我不会嫁的。”
“你放开我。”
“薄叶,帮忙。”
薄叶在一旁慌慌不安的看着,要她怎么帮忙啊?但小姐发话了,她只有过去帮忙拽今笙的胳膊。
苏长离也就放开了她。
今笙转身跑进府,吩咐下去:“关门。”
国安候府的大门被关上了。
这门,自然是关不住他的。
她还在气头上,即使进去了,她也不会听他说什么的。
苏长离站了一会,默默叹口气,还是等一天吧,等一天后,她气消了,她再过来。
默了一会,苏长离到底是转了身,上了马,策马回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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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时,顾今笙回府之后便回自己屋了,她翻箱倒柜一番,找了些银钱出来,又打包了些衣裳。
她的婢女和奶娘都在外面待着,这一整天没回来,大半夜的人回来了,却是一句话不说,回屋了。
过了一会,她屋里的灯灭了,看样子是准备歇下了。
既然主子睡了,奴婢也就都散去了。
这事之后的第二天,天一亮,主子们也都陆续起了床。
今笙洗漱过后,坐在客堂里默了一会,说:“奶娘,紫衣,袭人,我一会去外祖母家一趟,看看外祖母,就带薄叶一个人便好,你们都留在府上吧。”
袭人忙言:“小姐,为何不带上奴婢,奴婢好照顾你。”
“有薄叶照顾我就够了。”
“薄叶保护你还行,哪里照顾得了你。”
薄叶抿唇不语。小姐在太傅府上发生的事情,她一个字没说。
对于小姐来说,这毕竟不是什么有面子的事情,小姐不提,她自然不会说一个字。
“听话。”今笙站了起来:“薄叶,我们走吧。”
现在府里大小事务有杜姨娘和江小树,还有柳嬷嬷为管事,凡事都不用她操心的,她的确也可以毫无挂虑的出府了。“小姐,笙小姐出府了,说是要去她外祖母家一趟。”石榴前来悄悄禀报。
一大早上人就出去了,外面还派了马车,这事自然是瞒不住人的。
“有说要去几天吗?”
“这个就不清楚了,不过,奴婢打听到一件事情。”
“说。”
“昨天晚上笙小姐很晚才回来,听说苏大人深更半夜的还在府外等着呢,两个人在府外还吵了一架。”
“昨天白天的时候,苏大人不是带她去了太傅府上吗?”
“八成是在太傅府上让人欺负了去呢。”
古音点点头,默了一会,说:“我也该告辞了。”
“走吧,去和江姨娘说一声,咱们走了。”
石榴便跟着她一块去找江小树,这一大早上的,江小树正站在院中舒展筋骨,伸着懒腰左右扭了扭,远远的瞧见古音从游廊的一头过来了,她也就放了手臂,迎了她几步:“古音小姐。”
“江姨娘,我是来朝你告辞的。”
“古音小姐,都统大人现在不在府上,何不等都统大人回来之后,由他亲自送你回府呢?”
“都统大人事务繁忙,就不劳他为这等小事分心了。”
“你真体贴。”江小树笑笑:“都统大人要是回来看不见你在府上,恐怕要责备我了。”
古音轻笑:“江姨娘休要打趣我,谁不知道都统大人最宠爱的便是你了。”
“瞧瞧你,说不让我打趣你,你便来打趣我了。”
“哎,沈姨娘也来了。”古音朝那边笑笑招手,沈千寻便走了过来。
“沈姨娘,我来和你们说一声,我要回府了,有时间,我们再聊。”
沈千寻瞧她一眼,怎么说回府就回府了?有点很突然的感觉,她的伤还在身上,应该没恢复好的啊!
“不等都统大人回来再走么?”沈千寻心里疑惑,她这一走,自己就少了个帮手了。
“等都统大人回来,代我转告他一声便是,我这就此告辞了。”说罢这话,她转身离去。
江小树看她离去,转身便也准备回去。
“江姨娘,你看这会天气正好,我们去院子里走一走吧?”沈千寻一把拽着她不让她走。
江小树看她一眼:“好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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同一天,太傅府上。
和往常一年,孟田去给李氏请安。
李氏瞧了她一眼,言语带了几分轻佻的问她:“昨个和夫君在一块可还快活呀。”
孟田规规矩矩的回她:“回夫人,昨个二爷看过我一眼后,说是军中事务繁忙,就走了。”
李氏瞧了瞧她,觉得她说的不像有假。
这孟田长了张瞧起来比较老实本份的脸,脸上也没有涂任可的胭脂水粉,不像那些花枝招展的姨娘,脸上涂得像妓女似的,整天都在变着法子想着怎么勾引男人。
李氏心里舒服了一些,料想她说的应该不假。
她昨个也有派人打探的,但二爷脚快,婢女便没有跟上,就刻意去从孟田的婢女处打探了一下,但大晚上的,婢女们都去睡觉了,哪个会有留意到二爷几时过来,几时离开的,只有孟田的两个贴身的婢女回了话,说得大致一样。
孟田忽然就轻咳了几声,她拿帕子下意识的掩了唇。李氏蹙眉,问她:“怎么咳了?”
孟田说:“不知乍了,竟感了风寒,早上起来便觉得不适。”
“哟,那你赶紧去煎些药吃一吃,这种天还能受风寒,我看是热寒,难好呢,你不用在我这儿服侍了,什么时候病好了,再过来。”她正怀孕,自然怕她把病过给了自己。
孟田也就弯腰行礼说:“好的。”
这般,她也就从李氏面前退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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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一天,顾今笙的马车也哒哒的行在前往津卫城的大道上,从自家府里出发,日夜不停的赶路,也需要二天的路程呢。
薄叶策马跟随,她则坐在马车里靠了一会,眯了会眼。
她的打算是,先去看看外祖母,在外祖母家住上一段时间。
小时候,她也是去过外祖母家的,过去一趟,各种金银首饰便给她送了许多,别的孙女都羡慕得不得了,自然也是嫉妒眼馋的。
外祖母出身尊贵,在娘家司马家族中也是嫡女,由于是最小的女儿,所以向来也是娇惯得很,纵观外祖母这一生,一辈子在府中养尊处优,声色犬马,也是历尽了几代的风雨了。
外祖母也向来疼她,加上她自幼也是娇惯得很,每次去外祖母家,不管她要干什么,做什么,都由着她,她的性子更加的娇惯无比了。
现在算起来,外祖母的年纪也还不到七十,但也快了吧。
外祖母有两房嫡出的儿子,各房又生了三个嫡出的孙子,共有六个嫡出孙子,也就是说,外祖母家男丁较多。
也有孙女,都是庶出的,总不如嫡出的来得尊贵。
在津卫城,外祖母家也是数一数二的大户人家,孙子辈的孩子们也都非常争气,最差的也能考个举人,个个都做起了官,白家也就越发的昌盛了,在津卫城,可谓是独霸一方了。
至于外祖母的娘家司马家族,在津卫京也是为大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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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一天,在宫里待了会后,苏长离便匆匆回来了。
回到了府上待了大半天,却是静不下心来。
也不知道笙儿的气消了没有,他到底是站了起来,想去探个究竟。
苏长离当下便策了马,去了国安候府,不曾想,在门口的时候就被看家护院的侍候拦下说:“大人,笙小姐现在已经不在府上了,走之前笙小姐有话让给您留下了。”
“什么话。”
“笙小姐早上便去了外祖母家,一时半会是不会回来的了。”
去了津卫城?
“带了多少人过去?”
“只带了薄叶一个婢女。”
去那么远的地方,竟然只带了一个婢女?
她就不怕路上遇着个什么坏人么?还是故意要气死他。
那婢女虽是会些功夫,但也架不住人多势众呢?
不是他非要往坏处想,而是要防患于未然。
转身,他对万青和梅风吩咐:“去派些人一路追过去,沿途保护,不要惊动了她。”
两个属下忙应下,苏长离又说:“万青,你亲自过去。”
“是。”三爷这话,莫名的正中下怀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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