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5章：可以杀人

放下碗筷，“我倒是不意外。”

    “怎么个不意外？历朝历代多少人想要那个位置挤破了脑袋。”

    “你不懂一个久居沙场人，虽然血腥味舔多了，戾气重，但是久了就会发现战场远没有朝野中的争斗凶险。他不想去争也是正常的，况且他之前唯一的欲念就是希望房明语过得好吗，哪怕不是嫁给他，但是现在你都把房明语打包好送给他了，他还有什么欲念？”

    “所以说，我这是一头忙乎，到头来啥也没捞着？”她实在是不能忍受着打击。

    “若他无那个心思，也不好强迫，强扭的瓜不甜，你可曾知道。”

    “你说我不懂，或许我是真的而不懂吧！他不愿意，其实还有另一层原因。長义国亡国这件事给了他很多冲击，他小时候从万千期待的称为储君的小皇子，到了一个没人问没人关心的皇子。

    他说，他害怕又一天也会成为像皇姑父那样的人，一个可以为了手中权力去残杀亲人，又或者自己爱人家人的人。如果坐上那个位置注定要成为那样的恶人，他宁可不做。”

    梧桐像泄了气一般，接着道：“你说，我是不是个没心没肺的人。他心中坚守自己的底线，还有着许多人没有的大仁大义。而我……勾心斗角……更不觉得这样有什么错，历朝历代的君王不都是这么过来的吗？国与国之间的战事从来就是个不定数，不是你死就是我活。

    更让我难堪的是，他到如今还在痛恨皇姑父那样冰冷无情的就决定了让長义国亡国这件事，而我丝毫没有感觉。我甚至不曾在意母妃为了这件事从此疏远父王，只差发誓此生不复相见的誓言了。我很长时间里还觉得母妃太过分了，父王只是一个臣，他有何错，所谓君要臣死臣不得不死。”

    穆扶歌看着梧桐虚弱无力的说话，就好像心底没有支撑一般，他心底就像是揪起一般的心疼。

    他不懂安慰人，只是忍不住抓住她冰凉的小手。感受到自己的手被握住，她抬头看了看他，只觉得他眼眸中像是有星辰，照着自己一般。

    “小隐于野大隐于市，这样的境界，不是谁人都能做到的。勾心斗角也好，这只是一种本领，一种本能，一种本事，你我皆不会主动害人，但是他们也别想伤了你我。”

    梧桐最后忍不住一笑，“可能我天生就是缺心少肺的吧！我真的没有那种所谓的悲痛和自以为是的底线，我的底线只有家人，为了家人的安全，我也可以杀人。”

    穆扶歌看着她，脸上笑颜如花，眼眶却是红红的，硬逼着自己不能流下眼泪。明明是一个柔弱女子，但是说出杀人的时候，眼睛都没眨一下，如此护短，但是他却十分的喜欢她那个凶狠又有些没心没肺的模样。

    很久之后，他回味起这一夜，这一夜的饭菜香味，这一夜的烛火，这一夜空气中漂浮的气味。他想他大概就是这个时候起，认定了崔梧桐这个人，明确的知道自己喜欢上了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