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说完她转身就往理疗室跑。
裴凌西一个手势保镖就把安小暖拦了下来:“我家老板请你喝茶。”
“我才不要喝什么茶,让开。”
安小暖虽然和裴凌西不熟,但也清楚他的为人,说是喝茶,实际是喝“豆浆”,那种人还是少招惹为妙。
医院里人来人往,若真是闹起来也不好看,安小暖转身对裴凌西说:“我老公在那边等我,裴少就不要为难我了。”
“你什么时候有老公了?”
裴凌西饶有兴味的说:“走,带我去看看你老公长什么样,如果比我差,你就尽快把他蹬了跟我吧,小爷绝对不会亏待你!”
安小暖冷睨那张讨人厌的脸一眼,平静的说:“我老公是厉氏集团的厉少承,你应该知道吧?”
“哦,原来就是那个吃软饭的厉少承啊!”裴凌西恍然大悟:“听说他把他老婆送上斯特拉福总裁齐政霆的床换来了五亿才让公司起死回生……”
“别胡说八道!”安小暖气得差点儿吐血。
没想到竟然有这样的流言。
厉少承知道吗?
“呵呵,我一直以为不过是以讹传讹,但今天我看到你……我决定信了,你陪我,我也愿意拿五亿出来收拾厉少承的烂摊子。”
“这种事白痴才信,五亿啊,你以为五块钱么,撒钱也不是这样撒的。”
安小暖用看白痴的眼神看着裴凌西,这应该是本年度她听过的最好笑的笑话。
“难道你认为自己不值五亿只值五块钱?”裴凌西轻佻的挤眉弄眼。
安小暖理直气壮的回答:“在我老公的心目中,我是无价的!”
“是吗?”裴凌西扬了扬眉,对安小暖的话表示怀疑,在他看来,事业比女人更重要。
如果没有不为人知的灰色交易,精于算计的齐政霆又怎么会拿出五亿来做这笔有可能赔本的生意。
“是,对于裴少你来说女人不过是衣服,喜欢就穿,不喜欢就丢弃,但是对于我丈夫来说,我是独一无二的无价之宝,他很爱我,也请你不要再诋毁他,如果再听到这样的言论还请裴少帮忙澄清,谢谢。”
安小暖说完就要走,一转身才发现厉少承站在裴凌西的保镖身后,脸上挂着淡淡的微笑。
方才安小暖说的话他听得一清二楚。
“少承,你怎么出来了?”安小暖连忙上前,挽住他的手臂。
“你在和谁说话?”厉少承问。
安小暖没好气的回答:“一个神经病。”
某只神经病决定为自己代言:“厉总,我是裴凌西。”
“原来是裴总,你好。”厉少承循着声音的方向望过去,点了点头。
“你好。”裴凌西盯着厉少承的眼睛,觉得很奇怪,像在看自己又不像在看自己,他抬手晃了晃:“厉总的眼睛出问题了吗?”
厉少承轻描淡写的说:“暂时看不见,没什么大碍。”
“哦,那厉总你们忙吧,我还有事先走了。”
“慢走。”
裴凌西带着保镖去了男科。
安小暖抬头望着厉少承平静的脸不安的问:“他刚才说的话你都听到了?”
“嗯,无聊的人嚼舌根而已。”
“是啊,说这些话的人太讨厌了,如果我知道是谁一定要告他诽谤。”安小暖最受不了流言蜚语,她心里会很难受。
“别管他们,只要我们对得起自己的良心就行了。”厉少承说着握紧了她的手:“对不起,让你受委屈了。”
“没什么。”安小暖盯着两只交握的手,摇了摇头。
“你怎么会认识裴凌西?”
安小暖不喜欢撒谎,可是又不得不撒谎,她感觉自己已经走上了一条不归路。
“上次陪夏小姐遇到的,他想非礼夏小姐,我踢了他一脚,他就记恨我了。”
厉少承不疑有他,关切的说:“下次看到他躲远点儿。”
“好。”安小暖在心底暗暗的为自己捏了一把冷汗。
骗厉少承根本不需要智商啊!
她说什么他都会信,罪恶感却是满满的。
……
安小暖最后在男厕门口堵到了厉少承的主治医生。
“我丈夫的眼睛是不是不乐观?”她反复回味厉少承在洗手间说过的话,越想越不安,越想越害怕。
“他让我不要告诉你。”
医生的回答让安小暖头晕目眩,难道真的……
她撑着墙稳住身子艰难的说:“真的一辈子都看不到了吗?”
“也不一定,我建议你丈夫做手术,但是他拒绝了。”医生如实相告:“你可以劝劝他,这样拖下去病情也许会更严重,以他现在的情况做理疗根本没什么效果。”
“谢谢你,我回去劝他。”安小暖又问:“手术的成功率有多高?”
“百分之三四十吧!”
“哦……打扰了……”
医生进了男厕,安小暖失魂落魄的站在那里好一会儿,正准备走,裴凌西端着一个塑料杯子走出来,两人不能避免的碰了面。
“怎么又是你?”安小暖秀眉紧蹙,心情本来就不好,现在看到裴凌西更是厌烦。
“这话应该我来说吧,你在男厕门口干什么?”裴凌西看一眼手中端着的东西,尴尬的藏身后,嬉皮笑脸的说:“不会是在等我吧,怎么,想通了?”
“懒得和你浪费口水。”安小暖冷睨他一眼,转身就走。
裴凌西忘了手里端着东西,一追,塑料杯子里的液体就洒出来弄湿了他的西装裤,看上去和尿裤子没有区别。
“我擦……”某只神经病忍不住爆了粗口。
安小暖听到他的咒骂回头看了一眼,笑得合不拢嘴。
真真是自作孽不可活!
厉少承做完理疗,安小暖挽着他的手回家。
虽然厉少承很享受这种执子之手与子偕老的感觉,但是一件简单的事他都做不好时他又开始讨厌自己这么没用。
说好了他照顾安小暖和牛牛,怎么现在变成安小暖照顾他了。
他并不想给安小暖添麻烦。
回到家,厉少承把自己关在房间里,安小暖做好晚餐去叫他吃。
打开门发现枕头被子都在地上,房间凌乱不堪,床边还有一杯打翻的水。
“怎么了?”厉少承躺床上,安小暖坐在他的身旁,忧心忡忡的看着他。
她以前从未见过这样颓废,无助,憔悴的厉少承,就连从看守所出来的时候也没有像现在这般形容槁枯。
整个人似乎都垮掉了,让安小暖心疼不已。
厉少承讨厌现在的自己:“我实在太没用了,想喝水却把水碰到了地上,连这么简单的事都做不好不是废人是什么?”
“别这么说,你只要做手术,就有希望恢复视力。”
“你都知道了?”
“嗯,我今天去找了你的主治医生,要不你去做手术吧!”
厉少承摇摇头:“手术成功率太低了……”
“如手术失败会怎么样?”安小暖的心顿时提到了嗓子眼儿。
“不知道,也许会瘫痪吧!”
“啊……那还是不要做手术了,我当你的眼睛。”
“不后悔?”
“我已经决定了,不管你看不看得见,我都会照顾你一辈子。”
安小暖握紧厉少承的手,表明自己的决心。
人真的很奇怪。
她如果碰到齐政霆的手就会有触电般的感觉,但是牵厉少承的手和牵牛牛的手一样,只有淡淡的温情,不会心跳加速,也不会口干舌燥。
“谢谢你小暖!”厉少承猛地坐起来抱住她,细碎的吻落在她的耳畔:“做我的女人,好不好?”
耳畔酥酥麻麻,安小暖全身直冒鸡皮疙瘩,她挣扎着躲避:“你别这样……”
“小暖,你说要照顾我一辈子是骗我的吗?”厉少承的唇在安小暖的耳畔蠕动,喃喃低语。
“我没有骗你,我只是不习惯这样……”
“慢慢会习惯的,把自己交给我吧!”
“少承,不要逼我。”
游离在理智之外的厉少承全身上下都散发着危险的气息。
他已经听不到她的拒绝,只想随心所欲,将心底的不安统统宣泄出来。
“小暖,小暖,我爱你……”厉少承将她越抱越紧,安小暖很害怕,心跳乱得没有规律。
“冷静点儿,少承!”
安小暖用尽全力推开他,然后站在他的对面大声的说:“在我的心目中,厉少承是世界上最好的男人,他有出众的人格魅力也有让人安心的人品,现在他眼睛看不见了,难道人格魅力和人品都一并消失了吗?”
厉少承怔了怔,苦笑道:“别和我扯那些有的没的,我现在眼睛看不见,不但照顾不了你和牛牛还会拖累你,你带牛牛走吧,去找齐政霆,我不怪你。”
“你在胡说八道什么?”安小暖怒火攻心,很想给他一巴掌扇醒他。
“我没有胡说八道,你走啊,走……”
厉少承痛苦的抱着头,疯狂的扯自己的头发,一张俊脸皱在一起。
他明明不想说这些话,也很害怕安小暖会带牛牛离开,可是他脆弱的理智敌不过失控的情绪。
失明了多长时间他就压抑了自己多长时间。
他是人不是神,郁结的情绪需要宣泄,否则憋在心里会憋出病。
安小暖第一次见到情绪失控的厉少承,和平日里风度翩翩温文尔雅的厉少承完全不同。
她又坐回他的身边,将他的手从头上拉开,紧紧握住:“你要记得,你不是一个人,不管发生什么事,我和牛牛都会一直陪在你的身边,我们是一家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