院找他吗?”
“我知道你想说什么。”阮舒淡声,“是没有像之前迫切。但我真的很想在离开前见他一面,和他说会儿话。”
“如果我还是不同意呢?”老K再问。
阮舒又不说话了。
老K邦她回答:“如果我还是不同意,你也还是会整理好你的情绪,按照原定计划回离开靖沣,回市区。”
阮舒与他对视,抿唇不语,算是默认。
老K安静两秒,道:“不是‘如果’,我确确实实不会改变主意,依旧不允许你们两人冒险见面。”
阮舒B回眼里的潮意,嘴唇抿得愈发紧。
老K也靠上来车身:“原本我打算等你安全离开靖沣、稳定下来之后,我再找机会告诉你,现在既然我特意来了这一趟,就干脆直接告诉你。”
从他的语气,听得出是很要紧的话,阮舒不禁竖起双耳,凝聚神思。
老K往他自己塞了根烟,但没有点燃。
他这个小习惯,明显和傅令元很像。阮舒估摸着,是他们两人在滇越地带并肩作战的那几年相互影响的缘故。
老K衔着烟,缓缓开口:“我这次之所以以调查员的出现在靖沣,并非得知他这位老朋友身处困境专门来邦他。可以说是巧合,又不完全是巧合。”
阮舒没听明白,颦眉,静待下文。
老K把烟过到另一边嘴角:“我手里有个案子,与Tai国瑙爷相关,跟了这几年,最近才终于得到很大的突破和进展。而Tai国瑙爷和陆振华有生意合作,也算朋友。前些天,两人联系上了。”
“具体案件内容,我不方便透露。我向海城这边调取陆振华的资料,寻求配合的时候,才知道陆振华的案子正进行到关键之处。再之后,因情况特殊,得以获取高级机密,进一步得知,原来负责跟进陆振华的警察是老熟人。”
“所以,我以特派调查员的身份来了靖沣。一方面,确实要先确认傅令元是否变节。另外一方面,在确认之后,要与傅令元二度合作。当然,前提是尊重他的个人意愿。因为,这必然会延长他目前的任务时长。且,危险性也比以前更高。”
阮舒的心跳不自觉加快,嗓子越发清冽:“他……同——”
最后一个带着询问语气的“意”字未出口,她自行戛然。
因为她慢了一拍的脑子刚跟上来思绪——哪里还需要问?根本不需要问,傅令元的个人意愿,必然是同意。
或许他一开始会考虑到她而犹豫,但最终他一定会答应的,否则他就不是他了。
便听老K道:“他问我确认过,这件事是不是非他不可?”
阮舒手指蜷起。这无疑就是他的犹豫了……
她记起傅令元曾构想过结束这次任务后就转业,不再干警察。他的认知就很清楚,即便少了他,也还有其他和他一样的人继续奉献,他曾在职之时全力以赴尽到他的责任,便够了。彼时,比起警察队伍,她更需要他。
而现在,他还没退下来……还没有……
只要他还没退下来,他的责任就还在。
阮舒觉得对不起他,因为他这份考虑到她而产生的犹豫感到抱歉。
“他其实明白,不是非他不可。但有他,能省去很多功夫。”老K如是说,不直接告诉她究竟傅令元同意与否,反正,他也清楚,阮舒自己会有答案。
阮舒笑,笑的同时却又控制不住掉眼泪。
她转开脸回避老K的目光,仰脸擦眼泪。
老K没有说话,静静地给她时间。
顷刻,阮舒重新回过身来面对老K,已然整理好自己,点头:“我明白了。谢谢你告诉我。”
她本来就有足够的觉悟,觉悟做傅令元的妻子,可能将面临什么。所以无需有人再来与他做太多的思想工作。
老K大概也知如此,话点到为止。
阮舒深深沉一口气:“如果没有其他事,我先走了。天黑了。”
老K的目光中明显多了一分对她的敬重。
阮舒坦然接受。
前方是傅令元的战场,他已经肩负了太多,她本就不该再给他增加负担,她要在这后方属于她一个人的战场里,鼓足力量去克服他不在身边时的各种难关。
“你有没有什么想要和他说的话,我可以找机会邦你转达。”老K问。
阮舒心尖轻颤,掌心覆上小腹,轻缓启唇:“邦我告诉他,当勇士,不要当烈士,我们三个会一直等他。”
是他自己说的,他不愿意让她一个人。
她只有这唯一的企盼,企盼他一定要活着回来她身边……
其他的,无需多言。
老K慎重点头:“好,我会原话带到。”
“谢谢。”阮舒重新展开笑意,这回克制住了,没有再哭,旋即坐回车上。
褚翘和焦洋走回来,老K和他们说了几句话。
褚翘来低声问阮舒确认:“真的不见傅三了?你没被威胁什么吧?”
“没有。”阮舒安她的心,“是我自己不想再回去了。我刚刚只是一时冲动。”
褚翘注视阮舒,心疼地哽咽:“你干嘛总是要这么理智?”
阮舒倾过身,抱住褚翘,久久未语。
——不是理智。而是,傅令元早已成为她的神,成为她的信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