覃钰的两粒南珠在手掌中越动越快,隐隐似乎要跳动起来。
对于赵韪的自我辩白,覃钰全无兴趣,枭雄人物,都会竭尽全力把自己打扮成正义人士,古今皆然。
但是,他忽然想起一件与益州有关的大事。
上一世,覃钰也玩过不少三国类的网游,清楚地知道,益州和荆南四郡,尤其和武陵,是接壤的!
虽然具体到了郡县,他就两眼一抹黑,完全搞不清状况,但益州至少有一个郡是紧挨着武陵的,这一点绝对没错!
这是什么概念?
这意味着,他完全可以和赵韪谈一谈,万一谋夺益州的大事成功,能不能分割一两个郡给安保组当酬劳——和武陵相邻的那一两个郡。
而自己和其他兄弟、朋友,自然也就有了初步的容身之地。
这些曰子,覃钰已接触了不少武陵蛮的高层人物,他深深地意识到,五溪蛮诸溪都是自成一体,而且势力不弱,自己无根无基的,贸然闯进去,未必是什么好事。
不错,舅舅覃三转是武溪精夫,现在又成为了五溪蛮封号大渠帅。
但正因为如此,覃钰反而决定要远离覃三转,读力发展自己的义兵大业。
就算是甥舅关系又如何?权力之下,没有亲情!
父子相残,挚友反目,哪个时代少得了这种剧目?
靠得太近,一旦双方理念冲突,更容易伤人伤己。
尤其,覃钰很了解自己,天生不是肯屈从强权的那种犟头,以后的种种冲突,几乎可以想见。
覃钰脑子飞速旋转开来,考虑起各种各样的谈判方略。
自己的底线,当然是武陵之侧的某个郡,一个郡如果不行,那就一个县。
有了一县之地,初期供养一个佣兵团,应该不是难事。
赵韪看看王越,再看看覃钰,不觉有些着急,心头暗骂:“这王越老歼巨猾也就罢了,怎么这小家伙也能稳坐钓鱼台?”
“覃贤侄!覃贤侄?”赵韪轻声呼唤。
“什么事?”覃钰霍然惊醒,“我正在听二位宗师讲话呢!”
“扯淡!”赵韪黑了脸,“你这孺子!老夫知道二位是侠义中人,才推心置腹,说些最隐秘的事情,你岂能如此支吾于我?”
“倒也没有。”覃钰看看王越,垂着眉不知想些什么,明显是把话语权又交还给他了,“那晚辈失礼一下,说些扯淡的话。赵公如果觉得有点儿意思,咱们就接着再谈。”
赵韪眼眉一动,臭小子,倒很会打蛇随棍上啊!扯淡的话,那是什么话?
“赵公也知道,唱卖会之后,晚辈是要回老家混曰子的。可是呢,现在老家那边,不好混啊!”
赵韪略略点一点头。
武陵蛮本身底蕴深厚,政出多门,覃三转现在虽然些许名分加身,却未必搞得定。周围又有长沙张羡、荆襄刘表虎视眈眈,覃钰虽然有些隐形背景和实力,但在真正的强阀豪门面前,却是不堪一击。
“所以,晚辈想,先在老家附近发展发展,有些长进之后,再衣锦还乡,回返武陵,不亦乐乎?”
“武陵附近?”赵韪想了想覃钰这一说法的重点,“你是说零陵、长沙么?”
“嘿嘿!”覃钰摇摇头,回头问王越,“王老,什么时辰了,是不是该回去准备晚上的唱卖会了?”
赵老儿,你再这么装傻,咱们真不谈了!
王越默察一下天时,说道:“酉时已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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